男人结结实实地愣住了,他轻轻皱起清秀的长眉,上下打量了覃桦。
&ldo;是吗?那真是巧。&rdo;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说,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ldo;我是傅延遇。&rdo;
这回轮到覃桦彻彻底底愣住了。她面上掩饰地向来很好,只是微微挑起眼角,狐疑地看着傅延遇,可内心却已经翻起了滔天波浪。
&ldo;你好,傅,傅老师。&rdo;覃桦说得结结巴巴的,&ldo;你好,我很喜欢看你写的书,你能帮我签名吗?&rdo;说完,才想起,她身边根本没有带纸笔,一扫傅延遇,更加不像是能掏出纸笔的样子。
&ldo;好呀。&rdo;傅延遇答得爽快,&ldo;你是哪个班的?我签完名给你送过去。&rdo;
覃桦说:&ldo;高三三班。&rdo;她盯了会儿傅延遇袋子里的零食,问,&ldo;傅老师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去买。&rdo;
傅延遇一笑,眼睛澄湛,如粼粼水波般:&ldo;不用了,谢谢你。&rdo;
覃桦喃喃地,为这句&lso;谢谢你&rso;而受宠若惊:&ldo;不客气。&rdo;
覃桦与傅延遇是在教学楼底下分手走开的,临走前,傅延遇把百元大钞裹着一根香肠,给了覃桦。覃桦并不想接受,但傅延遇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温煦如春风般,说:&ldo;今天遇到你,我很开心。&rdo;
覃桦不解其意,可分明的,从他的话语里听不出任何挑逗,撩拨的意味,当然,她也知道,面对她,没有一个男人能生出面对异性的心。他似乎仅仅只是想表达,他今天很开心而已,至于为什么开心,这不是覃桦能想明白的事。
只是她站在教学楼底下,看着傅延遇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从今往后,诗三百首,页页都有了他的影子。
覃桦就这样,怪异却又自然地,对一个陌生男子一见钟情了。
开学典礼在十点开始,经过领导冗长的演讲后,傅延遇出场已经是十一点的事了。同学们大多饥肠辘辘,很不耐烦再听一段没有意义的演讲,正在底下抱怨着,可看到了傅延遇,又都安静了下来。
整个舞台上只有傅延遇一个人,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中央,仍旧是和覃桦见到的那样,挽着袖子,以一种很轻松的姿态看着他们。他的背后,是幕布上投出的两个楷体三号大字&ldo;理想&rdo;。
覃桦坐在最后,拼命地点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看他。
傅延遇敲了敲话筒的筒身,沉思了会儿,这才开始说:&ldo;校领导把这个演讲主题给我时,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究竟该如何与你们说起。当然,校领导给这个主题的用意也很明确,你们都是高三生,是最适合谈理想谈冲劲的时候。而我,衣冠楚楚地站在舞台上,要做的便是一个合格的鸡汤师,给你们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冲劲。&rdo;
&ldo;但我觉得没意思,不可否认,的确有这样的奇迹逆袭,但那是别人的人生,纵然再真实,我说给你们听时,总是有刻意地删减与添加,你们听到的是一个成功学的故事,三三两两的语言说尽,刚好可以用在作文里。其实,你们不必把自己的生活过成别人的,这个年纪的你们,可以迷茫,不管怎样,桥到船头自然直。可是,你们唯一应该明白的是,因果循环,轮回报应。&rdo;
覃桦不自在地在座位上扭动了下身子,傅延遇的演讲还在继续,可以看出,身边的同学听得很认真,可覃桦再也听不进去了。
因果循环,轮回报应。
多么美妙的八个字,字字如谶。
前座的陆冯生忽然转过来,说:&ldo;胖子,你饿吗?&rdo;
覃桦看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费列罗,放在她的手心里:&ldo;喏,给。&rdo;
覃桦缩回手,摇了摇头,小声回答:&ldo;不了,我要减肥。&rdo;
陆冯生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ldo;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