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游站在杨重的车子边,殷勤地等着他熄火关灯下车,职业性的笑容里透着股简洁的干脆直爽。
杨重道了声谢,跟在陈导游的身后,踏着高低洼坳的碎石子路,走进了右手第二栋木板屋。
这间小餐厅也算是表里如一,里面看起来也相当简陋。
餐厅里站着坐着的一共只有四个人,就算再加上杨重和陈导游也不太像是一个旅行团。
简枚背靠着餐厅尽头的墙独自高据一张桌子,双手围抱两腿,下巴无力地搁在了膝盖上,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不过已经不哭了。
&ldo;杨大哥!&rdo;
看见杨重,她抬起头大叫了一声,身体却仍然保持着原来的蜷缩姿势,挤在靠墙的角落里。
陈导游对杨重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ldo;简小姐大概是被鳄鱼吓到了,一直坐在桌子上不愿意下来。&rdo;
站在杨重左前方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白人哼了一声,听声调显然是很不以为然,不知道针对的是陈导游的解释还是枚枚的恐惧。
&ldo;营地里不会有鳄鱼的。鳄鱼是很有规律的动物,自己有自己的领地,不会到处乱闯。&rdo;
杨重朝他侧目望去,见他穿着护林人的制服,身材高大但有些笨拙,大概是本地的土著。
&ldo;马库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会把鳄鱼当作宝贝的。&rdo;
靠墙站着的那个年轻人嬉笑着踱过来,拍了拍护林人的肩膀。
杨重不易察觉地耸了下眉毛。
小餐厅里的气氛和他原来的想象简直是天差地别,像是一场恶作剧。
护林人毫不紧张,那个年轻人也确实是在嬉笑。这不是故意做出来宽慰客人的笑容,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懒洋洋的微笑。
这么说来,鳄鱼袭击的应该不是这个营地了。
枚枚恐怕是听到新闻才感到害怕的……
这么一想,杨重倒松了口气。
&ldo;兰斯,不要和马库斯闹了。谁不知道鳄鱼是马库斯的宝贝,简直就是他的老婆和情人,你和他开这种玩笑真是不要命了。好了,现在这位小姐的朋友来了,我们都可以回去干活了吧?&rdo;
坐在另一边的青年女子站了起来,冷漠地掸了掸身上的围裙,转身从杨重和陈导游中间穿过,向餐厅外走去。
&ldo;琳达……&rdo;陈导游在她身后喊。
&ldo;陈,我是来做厨子的,不是看护。&rdo;
被称为&ldo;琳达&rdo;的女子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马库斯和兰斯也一前一后地跟在琳达身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