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应该的,应该的。&rdo;
陈导游躬身继续引路。
宿舍的平顶木屋像一堆旧积木,一律四四方方的外形,方门方窗,用的是最没有想象力的原色板墙。五扇一模一样的窗上挂着同样颜色和花样的布窗帘,门前是三级低矮的水泥台阶,最高一级台阶上摆着一块草编的踏脚垫。
陈导游掏出钥匙打开了中间的一扇门。
里面只有一个房间,摆设很简单,从门口看进去一目了然。
进门是卧室,摆着两张矮脚的单人木床,床上铺着和窗帘同样花色的床罩。里进有扇小门,大概就是淋浴和厕所。
杨重把简枚的背包递到她手里。
枚枚踏进房门,突然转身嚅嗫道:&ldo;杨大哥,……&rdo;
杨重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说:&ldo;别担心,杨大哥在这里等你,慢慢来。&rdo;
陈导游殷勤地替简枚带上门,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过一支烟给杨重。
&ldo;来一支,国产烟。&rdo;
杨重笑着摆摆手。
&ldo;谢谢,我不会。你抽吧。&rdo;
陈导游点燃了烟,就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默不作声地望着晚霞即将散尽的天空。
&ldo;陈先生怎么会留在北昆的?这里中国人很少啊。&rdo;杨重随便找了个话题,试着打破微有些尴尬的沉默。
&ldo;岂止是中国人,就连亚洲人都很少,全是白人。昆士兰是澳大利亚最白的一个州了。&rdo;陈导游吐出口烟叹了口气,&ldo;我是在这儿成了家。&rdo;
&ldo;哦?太太是白人?&rdo;
&ldo;是啊。这个旅行社原来是她们家的生意,现在是我在弄。&rdo;
杨重释然地笑笑,点头说:&ldo;夫妻档,那不错啊。&rdo;
陈导游把烟咬在双唇间,猛吸了两口,苦笑了一下。
&ldo;哪儿啊……我老婆三年前玩悬崖跳水摔坏了脊椎,现在就只能躺着了。&rdo;
杨重发现,卸下了职业性微笑后的陈导游看上去满脸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显得又老又憔悴。他话语中的怨闷意味让杨重觉得一时无言以对,默默地叹了口气,重新试图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