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拍门声,苗景白挑眉,放下手中的笔,起身。
快步走到门前,伸手拉开了房门,一个带着重重酒气的人迎面扑了过来,苗景白连忙伸手扶好对方,熟悉的雪青色锦袍让他惊讶的开口,“镜尘?”
诸葛镜尘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把自己的头,轻轻的顶在苗景白的胸口上。如意追着诸葛镜尘来到苗景白门前,看见两人亲密的抱在一起,瞬间红了脸颊垂下头悄悄的退了下去。
苗景白蹙眉,对方越不开口,他越有些担心,他宁愿怀里的人像大婚那日一般,可以强势热心可以伶牙俐齿。如今他这般如同卸去爪牙的受伤小兽模样,让人看着心中不舍。
两个人静静的站在房中,没有人开口。良久苗景白发现对方的呼吸开始沉重,不禁叹气,这样都能睡着,是喝了多少的酒?
拦腰将人抱起走到床前,苗景白不禁想到大婚当日俩人好似也是这样。今天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熟练的去柜子里找衣物,帮对方换掉满身酒气的衣物,再给只穿着亵衣的诸葛镜尘盖好被子,苗景白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对方的脸因为酒红的厉害,人在睡梦中眉头还是紧紧的锁在一起。苗景白伸手想抚平对方的眉,床上的人似乎是进入了梦境开始零零碎碎的呓语起来,苗景白听不清,俯身把耳朵凑到对方的嘴唇旁想听仔细一些。
“……好累……不要,爹爹,不要,尘儿,声尘儿不要记药名,好多,好难记……好难……”断断续续的声音陆续传进苗景白的耳中让他的心一寸一寸的收紧。
诸葛家看似人丁兴旺,可长子诸葛镜铭不知从何时开始中日以酒相伴,颓废至今,老三诸葛镜祈贪玩任性,一年中几乎有大半年都不回家根本看不见人影,整个诸葛家的重担压在诸葛镜尘的身上,确实重了一些,也难怪他会有这么大的压力。
床上熟睡的人不知又梦见了什么,呼吸开始加促,滚热的气息喷洒在苗景白的耳廓上,对方的手带着烫伤人的热度牢牢的抓住了苗景白的肩膀,让他浑身一颤。那种心悸的感觉让他浑身酥麻,久违的欲念猛的涌上了心头,身体某个部位瞬间充血。苗景白大惊,他从来都是清心寡欲,今日为何只是浅浅的呼吸就让他心神不宁,甚至有隐忍不住的迹象……
快速躲开床上的人,站直身体,苗景白深深的呼吸,想平稳自己的心神,可随着他的身体动作,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高高的举起。
他猛的转身,身后什么也没有。再次缓缓转身,眼角的余光让他发现了更震惊的东西。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手本能的向后移动,速度很慢,然后牢牢的抓住了那个让他惊慌失措的东西,仿佛被烫着一般撒开了手,然后反复将东西握在手中,手下用力,刺痛感让他瞬间清醒。
他竟然长出一条猫的尾巴……
明亮的烛光下,纯黑色的尾巴上的毛甚至泛着油油的光亮,苗景白不安的走到铜镜前,镜中的人还是自己,他松了口气,可仔细看去,铜镜中的自己头上也长出了两只黑色的耳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浑身无力的走回桌案,苗景白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奇怪的改变的?仔细的想了很久,终于在脑海中一个片段猛的闪过。大婚当天,中毒死在树林,花轿的座位上,有一只猫皮……
当时他着急下山并没有注意,只是惊讶了一下就把这件事彻底忘记了,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变成这样。
叹气,望了望床上的诸葛镜尘,苗景白再次陷入回忆,昨天到今天自己一直是相安无事的,为什么晚上再见到床上的人自己就会有这样的变化?难道变化还有什么契机?
越想思维越乱,双腿间的胀痛让他完全没办法思考。
他起身来到门前打开自己的房门,对门外喊道,“称心,叫人准备洗澡水送到我的房间。”
唤完人,苗景白转身快速的回到床上,拉好了床帐,将自己跟诸葛镜尘围在了里面。
称心听见吩咐马上找人一起打好水,进房才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主子?”
苗景白隔着床帐吩咐道:“水放好,你们可以出去了。”
奴才们看着地上并排摆好的两双鞋纷纷捂嘴偷笑退出了房间。
这一夜,诸葛镜尘在苗景白的雕花大床上呼呼大睡,苗景白泡了半夜的凉水澡,终于在天快亮时压下了心中的欲念,此时身体肿胀的位置也安分下来。苗景白起身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耳朵,不见了,身后的尾巴,也不见了。
原来这些奇怪的特征是随着*而来的……
嘴角上翘,自嘲的苦笑了一下,苗景白从水中站起,冰水从他健壮的胸膛滑落,他起身回到床上,诸葛镜尘眼角含泪,不知又梦见了什么,苗景白伸手帮他擦掉眼泪,便再不敢轻易靠近对方,穿好衣物躺在床边,轻轻的将两人的身体离开一条缝隙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夜很静,身旁人的呼吸声扰的苗景白心绪烦乱,这是诸葛镜尘不知在呓语什么,猛的开始抽泣,身体不住的颤抖,突然朝苗景白扑了过来,苗景白无奈伸出胳膊将人怀在了怀中,轻拍他的肩膀,“没事了,都过去了。”
“宋时……”良久怀里的人终于安稳下来,轻吐出这两个字,苗景白安抚的大手停了下来,有一瞬间的失神,从来没有的滞闷感让他松开了环抱的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床上的俩人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日头高升,穿过云层照射在房顶厚厚的雪层上,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亮。
“二少爷,今天是二侍夫回门的日子,该起了!”
拍门声响起,苗景白张开了眼睛。鼻尖冰冷,脸上却被面前人不停喷洒着热气。诸葛镜尘也在同时悠悠转醒,张开眼睛,漆黑无聚焦的眼眸眨了又眨,然后猛的起身,用手指指着他面前的人,苗景白散着长发,双手向后支撑着身体,表情慵懒,眼睛里带着笑意。
“醒了?”
“又是你!是谁允许你擅自爬上本少爷的床的!”诸葛镜尘跟昨夜判若两人,现在完全一副斗志满满的小刺猬模样,他抿着嘴角狠狠的瞪着床边的苗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