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然坐直了身子,“我明白了!赵青川,你又拿我当饵钓鱼了!”
赵青川见被他拆除,也没出乎意料,谢涟这个人见微知著,只见一斑便可窥全豹,他能想通这些,不算稀奇。
但她并不欲与他谈论这些,眼见马市便在眼前,索性扯了扯缰绳,让马停下了下来。
她挺直身子,左腿扫过马背,双腿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谢涟见她下马,立马一手攥紧了缰绳,也紧跟着下了马。
“我说你为什么要让你那个大丫鬟红眠来找我,感情是用我下套。”
他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牵着马紧跟在她后边,“要不是我机灵,猜到了你的意图,转头去了城西的赌坊,我要真去了陵安医馆,那不就会留下了证据。”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她并不看他,拿手遮了遮烈日刺眼的光芒,就径自向前走去。
他见她不理他,一股怒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那一把无明火,焰腾腾地已然按捺不住,他一把拉过了她的臂膀。
赵青川回眸望向他。他似是真的生气了,脸上像抹了一层严霜。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缓缓掰开了他的手,又转首郑重的望向他,“谢郎君,我从未说过什么要约你见面的鬼话,更没有什么帕子要交给你,你有证据证明我讲过这些话,给过你这些东西吗?”
“……”
好个赵青川,把什么都推了个干干净净,红眠是她的人,自然不会承认说过这话,那张白帕子什么人都能有,谁能证明是她赵青川的,简直是……太无耻了。谢涟恨恨的心想。
他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衣袖一拂,气冲冲地走了。
赵青川见他牵着马怒气冲冲的径直离去,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阴山道,阴山道,迄逻敦肥水泉好,每至戎人送马时,道傍千里无纤草。”实现流行的这首童谣,说的是马缣(马匹与细绢)交易之事。
阴山县马市并不是仅仅简单的交易马匹的地方,相反这里却是个极大的市场,因为依托马市生活的还有兽医、铁匠、收马尾的、开马具店、饭馆的,设烟馆、赌馆、妓院等等,各类店铺可谓一应俱全。
正当巳时,烈日已缓升至半空,马市最热闹的时候已过,此时市场反而显得有点冷清。偶见一两个商贩牵着马站在路边,脸上也露着隐隐的不耐。
皮阿卢戴着胡帽站在路边,他一手擦着脸上隐隐渗出的汗珠,一手拿手当蒲扇扇的呼呼作响。
已是盛夏,他穿的却依旧不少,一件半旧不旧的布袄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腰上系了根脏不拉叽都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腰带。
他穿着皮靴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