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抢她的信?
“我叫你给我。”殷老爹眼睛瞪得多大。
这才哪儿和哪儿,自家闺女就这么护着那小子,倘若日后真成了,闺女心里还有没有他的位置?
不行,那小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把闺女迷得神魂颠倒,他必须得扼杀两人的苗头于摇篮里。
“不给。”
殷呖呖攥着信,就像是攥着溺死前最后的一根稻草。
只有,吴公子能救她了。
她快要被易鹤安害疯了。
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全是那家伙洒在耳畔的温息声,光是一点点,就足够将她焚烧殆尽。
“你给不给我?”殷老爹那拳头就要往自己身上砸,还没落下,听见殷呖呖异常冷静的声音。
“什么都依你,这次你再敲自个儿,也不成。”
她的眸光毅然。
令殷老爹一怔,浮着怒气的脸渐渐沉下来,目光趋于冷静。
他深知殷呖呖的性子,这次,眉眼情绪无半分玩笑。
大手缓缓垂下,气氛一下僵住,殷老爹怕与闺女将关系闹得几天不能说话,偏过头。
“不给就不给。”
语气别扭,犹如孩童吵架不得意后的置气。
由殷老爹这粗糙的汉子做出来,委实不符形象,但成功缓和了气氛。
殷呖呖长睫轻微地颤了颤,握着信笺的长指紧紧蜷缩起,将信笺捏得皱巴巴的。
恍然地想起从“吴公子”那里看得第一本话本子,当时她还鄙夷相府三千金为个男儿与自家爹爹击掌决裂。
自己现在又算不算?
可她不知为何这心,会被易鹤安扰得不安不宁,但她深知,往后绝不能再因易鹤安乱一星半点,那时才叫爹爹真的难受。
趁着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她拖着疲倦浑噩的身体回到床榻,将信笺展开。
“贾姑娘,院落里的丁香开得正好,细细碎碎的花簇在一起,于绿叶里楚楚动人,在下便惦念起姑娘。说来生怕姑娘笑话,左右不过几封信笺,姑娘却已然于我心间留下如影不灭的印记。”
字迹虽潦草,但笔锋极其有力。
像是在力证他的心意。
眸光落在不似以往风流飘逸的字迹,殷呖呖有点哂笑,他就如此怕自己不信?
撑着病体起身回信,笔尖犹犹豫豫地落下,学着那些深闺里的姑娘的语气,写废了许多纸。
“小女有幸得公子惦念,多日未得公子来信,话本反复读,竟书页脱落,怕不能归还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