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下面的少女喷了一口血,膝盖上的琴弦都断了。
她望着城楼上那翻飞不止的白纱,里面若隐若现,如昙花一样。
少女皱眉,自言自语:&ldo;姐姐,你好固执哦。&rdo;
城楼上的姐姐真可真固执,宁可毁了自己的手,也不愿被她操控。
白色的纱帘在灵浪中飘开,像是沸腾的开水,像是翻滚的海浪,像是舒卷的云雾,里面的人也在这种濒临绝望的折磨中,恢复了意识。
南枝透过那飘飘荡漾的帘角细缝,一点一点地看清她的师父。
世上最惨烈的事情,莫过于我就在你面前,你却看不见,还将剑刺向我。
花问斋冷冷地看过来,他的那个角度,是真的看不见南枝的脸。
他薄唇轻启:&ldo;还有你!&rdo;
还有你这个琴技拙劣的琴师欠收拾!
南枝哭笑不得。
没有手指的手掌带着模糊的血抬起来,努力推掉头上的纱斗笠,她想着,她终于要与师父相认了。
花问斋飞到城楼上,离她还有些远。
但只要他再靠近一点,靠过来,她便能唤他一声师父,他也可以听得见。
只是,她如何期盼,师父也没有往这边靠近。
他说:&ldo;虽不知你是哪里学的极乐调,但天岚的规矩是,以极乐调危祸人间者,死!&rdo;
他一只手扶着琴,高高在上,睥睨着微不足道的她。玄衣在风中摆动,墨发在灵浪中逸动,一只手扫出一道玄光扑过来。
纱斗笠落地,她却没有半点反抗之力,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他师父挥来这一击取她性命。
终是露一个笑容。
灵浪扩散,刺骨摧魂的风将外面的白纱掀起。
站在屋檐上不断思考的花清聊瞪大了眼睛,他终于看清楚了南枝的脸,还看到她的手已经没有了手指,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裙。
她的双眼透似琉璃,温柔乖巧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花问宅,没有绝望,没有痛苦,只是微微笑着。
&ldo;不!&rdo;清聊摊开琴,指尖扫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是希望设一个结界。
可是,他的结界还没布好,玄光错乱,一道又一道琴刃,残忍地凌迟着南枝的身体,鲜血溅开,像在白纱上作了一幅盛梅之画。
霎时之间,红梅朵朵,妖冶得令人窒息。
&ldo;他是南枝!&rdo;清聊悲痛地大喊,连哭带吼,那样绝望地说着。
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