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的咳了声,道:“此等~粗略的计谋,你以为那阎王是个束手就擒的蠢货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损一兵一卒就能擒获阎王!卢大人真是好心计!我赞成这么做!不过~就是卢大人您的处境危险了些!”芙蕖荷淡淡的开口道,绝美的侧脸,长睫深敛,完全遮住了他此时的情绪。
卢允言施礼淡笑,道:“芙公公谬赞了,本官不过是为陛下倾力谋划而已,至于这性命,在陛下的江山社稷面前,自然是可舍可抛且微不足道的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将王涣凌放在眼里,惹的他愤懑的冷哼一声“卢大人到是忠君为主!就是不知?此计能不能如你说的那般冠冕堂皇,一举擒王成功了!”
“成!则是俱荣!败!则是我一人假传圣旨,意图谋反!在下这样说了,王大人您可否安心了?”卢允言完全不掩饰脸上的讥讽之色,此等关键时刻只顾自己利益的善变小人,又何须与他多言。
被他一激,王涣凌脸色难看的低吼道:“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本官又何必费力阻拦你!只希望着卢大人你能带回喜讯!到时陛下定会重赏!”
“那就呈王大人吉言了!”
“不过~还有一事必须查清楚!此计才能万无一失!”卢允言脸色渐渐透漏出一丝不自然的苍白,低语道。
王涣凌这回没有在出言讥讽,而是同样心思深沉的道:“是查下毒之人吗?”
卢允言点了点头,应道:“对!陛下此时中毒实在是太过蹊跷了!再说要想擒住阎王,这个下毒之人可是非常重要的证人不是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时间已是迫在眉睫了,又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是何人所为呢?
他与王涣凌显然是想到了一处,两人都紧皱着眉头,为此焦虑着。
“我倒是有一计,可以将这条隐在暗处的毒蛇引出来~”芙蕖荷朱红的双唇,上下翕动,幽幽的说道。
二人听了,都是目色一亮,异口同声道:“何计!?快说来听听!”
芙蕖荷,温柔深情的理了理,昏迷中洛熙皞凌乱的鬓发,方才缓缓的开口:“方法很简单!就是将陛下中毒的消息传出去!自然就打草惊蛇了!”
虽是妙计!可还是有隐患在里面,如果将洛熙皞中毒的消息传出去,那下毒之人自然会乱了方寸而露出马脚,可若此消息传到了阎王那里,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一时间,卢允言和王涣凌皆是沉默了下来,谁也不敢做下这个决定!
芙蕖荷知道他们在忌惮什么,暗自勾唇一笑,美眸中闪过狡黠的幽光,眨了眨眼睛,笑道:“两位大人想必是多虑了!阎王大婚!正是万事纷乱之时,等消息传到阎王耳里之时,一切早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听了他的话,王涣凌显然还是有些犹豫不定,卢允言却是一锤定音道:“好!本官今日就听芙公公的话,赌它一局!”反正与他来说此事成还是不成都难逃厄运,不如赌一赌,此等攸关之际,鹿死谁手还是未定之数。
不久后,皇帝中毒,命在旦夕的消息,在宫中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梅香宫里。
泪心蕊,正透窗慌惘的望着那红墙绿瓦外的某处,心剧烈的起伏跳动着,如有乱麻般缠绕在她心头,思绪也跟着纷乱难以理清,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可是为时已晚了!箭已离弦,她只能祈求一击即中了。
指甲深深的陷进窗框内,涂着桃红色蔻丹的指甲已经断裂开来,她却仿佛不知!深蹙着秀眉,美眸中流动着复杂繁乱的情绪。
这时她宫中的一个宫婢有些慌乱的闯了进来,惹得她大为光火,心里正因那关乎她今后命运的大事而积攒的慌乱一时全变成怒不可揭的怒气。
一个跨步上前,甩手就是数个嘴巴!打的那宫婢鼻血横流,俏脸上顿时显现出一道道可怖的血痕,可那怒气还是难消半分,悦耳如莺啭的嗓音此时却成了催命符,泪心蕊轻抚着打的有些泛红的玉手,狠毒的吩咐伺候在左右的宫婢,道:“将她给本宫拖出去,不抽到她皮开肉绽不许停!”
那宫婢一听立即口齿不清的哀哭起来,嘴里不停的求饶道:“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冲撞您的~是因为陛下他突然中了毒,恐有生命危险~奴婢急着跟您禀报此事才失了分寸的~奴婢求求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泪心蕊随着她的话越听脸色越苍白,两腿一软,摔坐在了地上,绣着繁花的宫装铺散开来,就如那暮春时节的一地残红般,虽美却是气数已尽。
妩媚娇艳的脸上,血色渐退,透着不自然的白皙,双手将裙摆紧紧揉进手中,“快!快!快去给本宫把芍药找来!快去啊~!”推开要将她扶起来宫婢们的手,声音刺耳且骇慌的喊道。
宫婢们从来没见过她此等失魂落魄的模样,赶忙提群奔往殿外,去寻芍药过来。
泪心蕊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恐慌,心乱如麻,却还是不停的告诫自己:“别慌!别自乱了阵脚!不是还没查到是自己做的吗?就是查到了又怎样!不是还有那个贱婢芍药当替罪羊吗?对!还有她!只要把她推出去!自己就不会有事了!”
这样想着,又惊又怕的心情也平复许多!可她却忘了,她与芍药当初的谋划根本不是如此。
由着两个宫婢将她扶起来,搀扶到贵妃榻上,葱根玉手接过宫婢递过来的茶盏,杯中飘出屡屡幽香,可她却早已没了往日的闲心,只是出神的捧着手中的茶盏,任由杯中的那飘渺的白烟,慢慢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