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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操场的左侧是一栋两层的教学楼，二楼右侧的窗户破了洞，用塑料布包裹着。楼的左侧是一个黑板，上边写了最近一周的优秀学生，右侧是红粉笔写的&ldo;好好学习，天天向上&rdo;。教学楼前有一个三四米长的木质国旗杆，有一些歪斜，上边飘着的国旗有点老旧。

从教学楼的正门进去，一楼有十二个教室，二楼都是宿舍。挨着教学楼的是个大的简易房样子的食堂。根据校长介绍，他们学校是食宿全包的。

和校长聊了一会儿，他说要利用课间操时间举行捐赠仪式。周庸极力反对，但校长说已经和老师学生都说了：&ldo;孩子们都知道了，就算不给我面子，也该给他们面子吧?&rdo;

周庸只好答应。

课间操时，孩子们在操场站好，做完广播体操，校长登上简陋旗杆前的简陋铁架台子，拿喇叭说了一堆感谢捐赠的话，然后让周庸也上台讲几句。台下响起有气无力的掌声，周庸走上台，就说了两句：希望能改善伙食，让同学们补补身体长长个子。

周庸还没说完，下面一个男孩&ldo;扑通&rdo;一声晕倒在地。他旁边的几个同学驾着他回了寝室。

校长和一个老师交流了几句，告诉我们说：&ldo;没事，孩子就是有点累，咱继续。&rdo;然后他接过喇叭，继续说捐款的事。

男孩的晕倒提醒了我，台下有些不对‐‐每个学生都显得格外有气无力。没人说悄悄话，也没人打闹，不停地打哈欠‐‐这太不正常，一点儿不像十几岁的初中生。

按照校长说的，学校课业不重，每天闭寝熄灯的时间也早，绝不该如此劳累。这是所寄宿制的学校，学生家长基本都住在城乡接合部或者工地上。除极个别学生是走读外，剩下的都是住校。如果孩子有什么异常，很难被家里人发现。我决定找机会问问，学校是否有什么体罚类的虐待行为，或强迫他们干活，以替学校赚取利润。

校长讲完话，已经快11:30了。他解散了学生，邀请我和周庸去学校食堂吃饭，说今天特意告诉食堂师傅提高了伙食标准。&ldo;高标准&rdo;的午饭是羊汤和馅饼，还挺好吃。我快速吃了两张，给周庸使了个眼色，告诉他和校长先聊着，我去趟厕所。

周庸拖着校长聊天，我出了门往厕所走。男厕所外面，一个个子比较矮的戴眼镜男孩正在排队。

我上前问他：&ldo;同学，今天出操的时候，我看你们都有点疲惫，是这几天办运动会了吗?&rdo;

他说不是，就是这两天没怎么睡好。我问他为什么没睡好。他支吾了几声，说就是没睡好，然后说自己有事，转身小跑离开了。

又问了五个孩子，三个什么都不说，还有两个也说没睡好，但不愿告诉我原因。全校学生都没睡好，这也太奇怪了。

见什么都问不出来，我回了学校食堂。周庸和校长还在聊，我坐过去插了一句：&ldo;刚才上厕所，听几个孩子聊天说晚上没睡好，是学校办什么活动了吗?&rdo;

校长喝了一口羊汤，否认了：&ldo;晚上自己在寝室闹了吧，没睡好。&rdo;

在学校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只好和周庸开车出了校门。在路口时，我让周庸停车。

他把车停下：&ldo;徐哥，刚才你给我使眼色，让我拖住校长，是想干吗?&rdo;我给他讲了一下我的想法，说这里的学生不太对劲，我想调查一下原因。

周庸点点头：&ldo;好的，咱从哪儿开始?&rdo;

我指指路口的小卖部，说先去买包烟。周庸从储物盒里拿出一条烟，说道：&ldo;甭买了，我这儿还有。&rdo;

我说：&ldo;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是为了买烟吗?咱就从小卖部开始查。&rdo;

城乡结合带常见这种小卖部，老板的消息总是很灵通

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老板，一般都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学生和老师，对学校里发生的各种事情了如指掌。他们经常和学校里的&ldo;混混&rdo;关系很好。我上中学时，学校里的&ldo;混混&rdo;会把一些不方便随身携带的打架用具寄存在校门口的小卖部。有的小卖部甚至会直接出售这些东西给学生，学校里有打架什么的，小卖部老板知道得比谁都早。

我们把车靠边停下，走进小卖部。一个穿着花外套的中年女人正坐在门口收银台里看电视。见到我和周庸，她站起身问我们想要什么。

我们买了两包最贵的烟，交钱的时候我和她搭话：&ldo;姐，问您个事儿，我有个亲戚在北京打工，孩子想办下上学。我看这学校是寄宿的，觉得挺合适的，好进吗?这学校。&rdo;

老板娘说肯定没问题，让我直接把孩子带来就行。我问她用不用&ldo;五证&rdo;，她说不用。

周庸这时候在旁边插话：&ldo;徐哥，这学校行吗?我看这孩子一个个都没什么精气神儿，是不是食宿条件太差啊?&rdo;

我转头看向老板娘，问她是不是这样。她说：&ldo;不是，有两个女学生，两天没回学校了，昨晚学校组织学生在周边找来着，找到大半夜。&rdo;

周庸问她为什么不报警。

老板娘摇摇头：&ldo;报什么警啊!这里孩子的父母一般都在城里打工，有很多都是跟着施工队干活的。今天在燕市，明天可能就去别的地方了。孩子前一天好好的，第二天就不来上学的，有的是，正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