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寻思,柳婧都是束手无策。
她再次从袖袋中掏出那见闻录看了看,过了一会,柳婧唤道:&ldo;鲁叔,你过来一下。&rdo;
&ldo;大郎何事?&rdo;鲁叔小跑到柳婧身后,小心地试探道:&ldo;大郎想出主意了?&rdo;
柳婧指着前方说道:&ldo;我们应该离一个叫芦苇荡的地方不远了……叔,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就把这船在芦苇荡里选一个隐密所在藏了。等我们把消息完全打听清楚了,再来开船。&rdo;
她这话很有道理,想那货船一藏,那些想追踪他们的人,就连目标也没有了。鲁叔忙不迭地应道:&ldo;行行,就听大郎的。&rdo;
既然商量妥当,货船更是全力行驶了,众人嫌这西北风不大,令得这帆船走得不快,还帮着划起浆来。
划了半天浆,在日上中天时,众人的视野里,右侧的河道处,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芦苇。那芦苇又深又密,芦苇的尽头便是大片树林。不管是芦苇还是树林,都浸在河水中,想一想办法,也许还真能找到地方把货船给藏了。
☆、第七章黑衣人
众人驱着船,朝着芦苇荡驶去。
货船上面,现在只装了三四千斤左右的盐,再加上他们七人,载得并不重。芦苇荡虽然水浅,却还可以行船。特别是走了一阵后,前方赫然出现一大片长在水中的密林。那密林根干部全部被水淹没,只剩下个树叶并不繁茂的树顶。货船在其间驶了一阵后,又看到一大片纵使到了冬天,树叶依然葱郁的树林,而那树林中,还有一个小山包!
在鲁叔兴奋地指挥中,货船驶入那个山包后面,这山包后面恰好有一片空地,另外三面都是这种枝叶繁茂的树,再砍些树枝给拦在出入道,还真就这么把一只货船给藏住了。
把货船藏好,柳婧等人都松了一口气。事实上,这几天他们开着这只船一路招摇,心中还是很不安的。特别是两个柳府的仆人刚刚从浪荡子那里学会了开船,并不老练,开起船来那速度怎么也提不上去,一路上,众人总是担心有什么人会追上来。
藏好货船后,几人砍下几根树枝,做了一个简单的筏子,开始穿过丛林,朝着岸边划去。
岸很快就到了。这边的河岸有点特别,过了一片二十步不到的沙滩后,便是一个倾斜着向上的山坡。这山坡的倾斜度还挺高,从河滩到那山坡顶,约有二三十尺高,众人又是砍树挡路又是做筏子的,这时已筋疲力尽,走到山坡上时站都站不稳了。
堪堪走到山坡上,一个仆人刚刚指着远方叫道:&ldo;大郎,那似是条官道。&rdo;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
众人还刚刚站稳!
陡然的!他们都是一僵,原本已软着坐到了糙地上的柳婧更是身躯一硬,而那叫嚷的仆人,也张着嘴,整个人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般,张着嘴&lso;嗬嗬&rso;连声,眼瞪着前方,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安静,四下是无比的安静,只有一阵阵风吹过丛林,带着湿气与寒意袭上众人,只有那扑天盖地的血腥味,以及遍地遍地的尸体,充斥了柳婧等人的呼吸,染红了她们的视野!
却见那山坡下,正好整以暇地站着十几个黑衣蒙面人,而这些蒙面人手中的剑,还在滴着血。最后一个蒙面人,刚把血淋淋的长剑从一个做贵人打扮的中年人胸口拔出,在激起一串溅了三尺高的血雨后,任由那中年人睁着双眼死不瞑目地倒下……
糙地上,七倒八歪地躺了八九具尸体。这些尸体,无一着装不华丽,无一佩饰不精致,分明都是极有身份的人!
而现在,这些极有身份的人,已变成了死人躺在地上,站在这些死人身边的,是一个个黑布蒙面,杀气腾腾的黑衣人!
这分明是一场屠杀,一场不能为外人知道的暗杀!被杀的人大有来历,而杀人的人之所以蒙着脸,分明是不想被人知道这事是他们干的!
如此隐密之事,如此不可告人之事,现在,竟被柳婧带人撞了个正着!
一时之间,柳婧脸白如雪!
在柳婧等人苍白着脸,惊惶无比地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时。众黑衣人同时转头看向了站在中间的一个黑衣蒙面人。
他们在看着自己的首领,等着他下令!
在他们的目光中,那黑衣蒙面人,右手提着血淋淋的长剑,踩着优美而缓步的步履,如一头就在猎食的豹子一样,缓缓朝着他们走来!
看到他走近,鲁叔清醒过来,他踉跄地冲向柳婧,把她胡乱一拉后自己挡在她的身前。只是他所有的力气,似乎在做出这个动作时,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于是,他站在柳婧面前时,整个人都在颤抖,那牙齿叩叩相击的声音,人隔了很远都听得到。
柳婧也清醒了过来。她挺直腰背,大步走出几步,挡在了鲁叔前面,正面迎上了这个缓步而来,优雅而又危险可怕之极的黑衣首领。
那黑衣蒙面人看了一眼拦在自己面前的柳婧,手中血淋淋的剑锋一掠,用他那极为优美动听的嗓音,淡淡的,轻柔地说道:&ldo;行了,别傻站了,都杀了吧!&rdo;
都杀了吧!
他说,都杀了吧!
一时之间,扑通扑通,柳婧的身后跪地声,抽泣声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