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时,粉红信笺不争气地从花束里滑落而下,眼看快要落地,一只大掌及时接住。
看到那一幕,珞蓝直骂自己蠢:糟糕,我怎么就把情书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呢?这下可不是雪上加霜嘛!
思忖着,珞蓝想从丈夫手里夺回卡片,孰料晚了零点零一秒,她僵愣在半空的手就如她此刻的境遇一般,无路可退。
在丈夫发飙前,珞蓝硬着头皮辩解道:“阿宸,这样的问题在我们之间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就像以前你看到承陌写给我的情书,最后发现那是别人栽赃嫁祸;你再想想昨天我吃你和韩娜的醋,最后解释清楚发觉也是误会。”
“你这么说我手里拿的的确是情书了?”欧少宸完全忽略妻子语气凿凿的辩释,他步步逼视她,“你要我看别的男人写的暧昧情话,你是不是想证明自己虽为人妇,依旧有魅力勾引其他男人?”
“老公,不是啊!”珞蓝被丈夫慑人的寒光吓得慢慢后退之余,依然奋力为自己开解。
“滚!从我的视野里滚开!”突然,欧少宸就像狂暴的怒狮一样,手指前方,对妻子高声呵斥。
原来男人对女人说一声“滚”轻而易举,原来男人给予女人的诺言不是那么信誓旦旦!
什么天长地久,什么我会为你倾尽所有,什么我爱你就像爱我自己,一切都是花言巧语,一切都是落不到实际的空谈。
由于在公司楼下,珞蓝不想让自己的脆弱被他人撞见,她捂住喘不过气的胸口,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迈着艰难的步伐漫无目的地向前挪动。
顷刻间,珞蓝才意识到嫁入豪门,为夫家奉献绝大多数精力的她若是真有一日面临被丈夫赶出家门的窘境,那她除了回到母亲身边,便无路可去。
但今天她却不可以回娘家,她不可以让母亲担忧,想起林岚,珞蓝的眼泪止不住哗然掉落。
所幸她现在处于一个无人的空巷,能够肆无忌惮地哭个痛快,能够将心里的委屈与难受一股脑倒尽。
哭到疲累,急需找人倾诉的珞蓝当然首选好姐妹,于是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就把自己送到了江承陌那极富中国古殿气息的别墅。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杜秋意右手撑腰,左手扶肚立在玄关处,等到好友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时,遂笑眯眯说道:“千呼万唤盼你来,蓝呀终于现身咧!”
听到闺蜜俏皮的话,珞蓝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其后无声向她靠近。
凝视着姐妹不见血色的脸,杜秋意心疼道:“脸色怎么这样差?欧少宸苛待你啦?”
本是一句戏言,没想到更是牵动了珞蓝悲伤的心绪,一双含水的眼眸望了好友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珞蓝通红的眼睛似有哭过的迹象,杜秋意隐隐意识到什么,便将其领到睡房,准备促膝谈心。
“你们俩吵架啦?”坐在好友一侧,杜秋意直视着她,试探地问道,“因为韩娜?我就发现这个医生比你姐姐更难对付。”
珞蓝默默摇了摇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叙诉开来,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却又表尽哀伤。
在听到姐妹的遭遇后,急性子的杜秋意一拍大腿愤愤不平道:“这欧少宸也太没脑子,太不够爷们了。你的为人他还不了解吗?你要想对他不忠,何必等到今天,何必在与他结婚后。”
替好友表达不满后,杜秋意发觉她不知觉垂下脑袋,整个人处于一个失落颓废的状态,遂叹息加宽慰道:“你们两口子还都是极易招桃花的主。你也别生气,气坏了多不值。你放心,今天的事我总会帮你讨个说法。”
“仔细分析起来,这事也不能全怨阿宸,毕竟莫翔以对我纠缠的事确实存在,只怪我拒绝他时不够干脆、心狠。”珞蓝无力的话语如一阵幽风般飘荡在旁人的耳际。
杜秋意看到好友到这时还为丈夫开脱的表现,真是既怜爱又无语:“你瞧自己竟然又在为他真想,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心肠太软,往往也就吃亏在此点上。”
“我其它都可以熟视无睹,但我绝对忍受不了他让我滚!”脑海倏然闪过两个人吵架的场面,珞蓝的悲戚霎时袭满心扉。
“太不像话!”杜秋意呼喝一声,随即将自己的肩膀借与好友,让她得到片刻的宁和与安慰。
“你怎么样?孩子调皮不?”靠在闺蜜的软肩上,一直想转换话题的珞蓝盯着她的大肚子,觉得挑到很好的聊天对象。
“调皮是肯定的。”杜秋意用充盈着浓浓母爱的眼眸看向腹部,继而细声细语道,“蓝,你要不休息会吧,睡眠能令你暂时忘却烦恼,而且你也不想让你的宝贝干儿子感受到干妈难过伤心的情绪吧?”
“嗯。”珞蓝默认了姐妹的建议,尔后便在她的带领下,住进了客房。
待杜秋意安置好老友,关上房门的刹那,处理完公事刚返家的江承陌出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