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原本想着这偏僻乡村野医肯定好忽悠,蒙一下就能过关了,肯定看不出来蹊跷,但是这裴镇可不是普通人,他的侍卫自然也不凡,要是被看出什么来可怎么办。
“小风,伯父怎么样了?”裴镇问。
“爷,这位白老爷的脉象平稳无碍,身强体壮,却无法说话,下半身也全无知觉,全身绵软无礼,小风也不知是为何。”
白棠站在旁边稍稍松了口气,心想这侍卫年纪不大,应该医术不精吧。
方氏一听,又开始抽泣了起来。
“那你可有别的办法?”裴镇问。
“爷您放心,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瘫痪,不过这种情况若不是药物所至,一般就是白老爷的脊椎受伤,损害了经络所至,待我给他施针一番,应该能有效果。”
白棠心道坏了,这小侍卫看着这么年轻居然会针灸,他说的没错,白棠只不过让他的神经暂时麻痹了,这只要针灸一下,确实立刻就能治好。
可她不想让这人好啊,她不想这人好了又开始打老婆,到处作妖。
白棠正思考着怎么阻止小风,一直在暗暗观察她表情的肖战庭却开口了:“小风你有所不知,我岳父前些日子在镇子上的赌场欠了不少钱,被那些人打伤了,或许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伤。
而且我岳父身子如此精贵,就你那半吊子医术,还是不要给他针灸了,让他躺在床上好好修养一阵子说不定就能好了,再说这万一针坏了,我可怎么跟我娘子交代?”
裴镇抬头看着肖战庭,心想他是知道小风的医术的,不会说这样不着调的话,这是为什么呢!
除非他是故意的。
他立刻会意,也点头道:“是啊小风,咱们还是不要拿伯父的身子开玩笑了,你那针灸也刚学不久,万一出了岔子可不好,咱们还是等那位大夫回来再给伯父治疗吧。”
小风自然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立刻点头:“是,爷!”
白棠舒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可是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跟知道自己心思似的,她偷偷的看了看肖战庭,这人还是坐在那里,好似没事人一样的。
这已经是这男人今日第三次给自己解围了,什么情况?
白大强躺在地上,听见自己暂时是只能这副模样的,浑身又使不上力气想,只能又是一个劲儿的啊啊啊,吵个不停,口水顺着他的嘴角往外流着,活脱脱一个傻冒的模样,看得白棠心里又好笑又觉得恶心。
方氏此刻脸上却挂不住了,她抬眼看了一圈,这一屋子人都在盯着白大强看。
虽然他是个混蛋,可到底是她的男人,突然变成了这么个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个废人,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且姑爷的有钱兄弟还在这里,这次实在是丢人丢到家了。
看看自己这一家子寒酸的模样,白小栓此刻穿着个脏兮兮破棉袄蹲在旁边,还不停的吸溜着鼻涕,而她自己身上也穿的破破烂烂,还被男人打的一身的伤。
这一上午闹得是鸡飞狗跳,她实在是心里难受,这饭又怎么能吃的下去?
关键她看白棠穿的很漂亮,头上的白玉簪子一看就是好东西,再看看那身衣服,料子一看就不便宜,而姑爷和那几个小的,就连那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表妹,都是穿的很好,这哪里跟她们像是一家子。
白大强果然说的有道理,这女儿嫁出去了,就像泼出去的水,发了财也根本不管娘家死活。
她心有不快,却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现出来,只装作不适说:“闺女,娘身子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带你爹回去了,这饭娘就不吃了。”
白棠立刻走过去挽着她道:“说什么呢娘,必须吃,我都准备好了,我给你和小栓弄了好多好吃的啊。”
方氏有些不耐烦的推开她的手。
“闺女,你………你就让娘回去吧,你爹这个样子,我哪里还吃的下去,况且他这么躺在这里,这不是给姑爷丢人吗?”
白棠看了看白大强,心想着自己会不会下手重了一点,过几日就把他恢复算了,现在总得让他吃点苦头才知道怕。
“娘,我想留下吃饭,我饿,”白小栓苦着脸说,他可不想走,刚才他爹吃的糕点一看就很好吃,可惜自己一口也没有吃到嘴。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爹都这样了,你能吃的下去,跟我回家!”方氏怒斥着。
白小栓顿时哭了起来,脸上的鼻涕抹的到处都是。
白棠挽着方氏的胳膊,又轻声劝着:“娘,你和弟弟吃了饭,我做了鸡肉,还有酱肉,吃完我就送你们回去,这里也是我的家,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他躺着就让他躺着好了。”
方氏又看了看白大强那副鬼样子,一时间羞愤交加,脑筋上头,一把就用力推开了白棠。
突然冲着她吼了起来:“你这孩子,他到底是你亲爹,就算有错,如今也得了报应,你怎么能让他就这样睡在地上,这半天了你也不说把他挪到床上去躺着,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而且刚才他问你要银子,你既然有钱给村里免费盖私塾,自家也要起大院子,为什么不干脆给他一点儿,何至于闹成这样?”
白棠被她吼的一愣,看了看白大强,此刻那老混蛋正一脸得意的笑着,明显是在嘲笑她。
好像在说:老子是混蛋,但是老子有老婆护着。
白棠顿时无语的摇了摇头,气的是心肝儿都疼,她冷笑着看着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