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坏就坏在我不该跟着你去扫墓。”我真是悔不当初。
“不会,你能与我同去,我是很高兴的,再说谁又能预想到就那么巧碰到了皇帝派去的人呢。”
我抓住楚封的手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你的,皇帝不是很迷信吗,我可以假传天上的旨意,也可以找宁王帮忙,实在不行,我……我们一起私奔!”
楚封笑了:“你有这样的心意就够了,可是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尽如人意的。假如真有一天我遭遇了什么不测,你也不要想着为我报仇,那些人不是你可以应付的。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将来平平安安地回去,别的都不重要。”
怎么又交代起遗言来了喂!
要不我直接仗着外挂去把皇帝弄死算了?要不要呢?我可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啊……但是如果他确实要加害楚封的话,我哪怕拼着天天晚上做噩梦也一定要弄死他,一定!
我犹犹豫豫地问楚封:“那个……靖渊,我问你个问题哈,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有一个机会可以弄死皇帝还不会被发现,你想不想弄死他?”
楚封楞了,看了我一会儿才摇摇头:“不,我不想,你也不要擅自胡来。”
“为什么?他是你的杀父仇人啊,害了你全家不算现在还要来害你,干嘛不弄死他算了?”我突然间恍然大悟,“难道说你也信奉‘君要臣死臣非死不可’那一套?”
楚封脸色沉重地摇摇头:“不是这个缘故。若他是一个昏君,或者死了对这江山社稷也无甚影响,我当然是杀父之仇非报不可。可现在的大陈,甚至是整个中原百姓都需要他活着。如今太子势弱,而宁王势强,若皇帝在这个时候突然暴毙,太子就会登基为帝,然而一山不容二虎,新皇必然容不下宁王,宁王亦不会坐以待毙,届时萧墙祸起,整个中原必然大乱,加上北边残寇未除,西北吐蕃又兵强马壮虎视眈眈,大陈又立国不久,本来就人心浮动得厉害,若再起了战乱,只怕又要回到十几年前四分五裂兵祸连绵的境地了。”
我想想也确实:“要不我连太子也一块儿弄死,就不会天下大乱了……吧?”
“只怕会更乱,若皇帝和太子连遭毒手,宁王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太子旧党也是实力雄厚,必然借题发难。如今大陈根基未固,本来就不缺想要揭竿而起夺取王位的野心家,你这是给了他们最好的借口。”
我郁闷:“那……难道就这样算啦?”
“家父奋斗半生,才换来这中原一统,百姓可以免遭战乱兵祸,这是他生平最大的心愿。我若是为了替他报仇就反其道而行之,家父泉下有灵,也不会高兴的。”
“可是他要害你怎么办?”我一想到楚封可能会被他们害死就满肚子焦躁不安。
楚封安抚地说:“我防着他们点就是了。一来他只是怀疑,尚不能确定,二来,他认为你是神仙,并不想开罪你。有你我的关系在这儿,皇帝不会轻易对我动手的。”
我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乐得不用动手杀人,那要克服的心理障碍实在太大了,于是我也开始帮着思考该怎么防备杨曦的调查。
据楚封说,这个世界上知道他是林涵的,除了我就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楚南,另一个是跟他们一起走出沙漠的名叫李野的铁匠。李野出了沙漠以后腿脚就出了问题,一直没治好,后来就留在阳关以打铁为生,听闻去年已经病逝了。
那么剩下有可能出卖他的就只有一个楚南了。
“楚南口风紧应该不会出卖我,但是他心思单纯,难保不会受了别人的哄骗将秘密讲了出来。”楚封沉吟道,“这终究是一个变数,还是尽快将他也调到京城来,留在我们身边的好。”
八宝的行动来得比我们想象的还快,给楚南的信发出去才没过几天,突然一个姓楚的商人找上门来了,自称是楚封的乡亲。
我立刻丢下正在画的“法宝”设计图扑上去围观,想想又觉得不应该以仙师的身份出去见这个“属下的亲戚”,干脆隐身围观好了。
来者是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有着一张走南闯北被风沙磨砺的黑脸,一看到楚封,就亲昵地上前来,一脸惊喜地说:“你就是小封?哎呀这变化也太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了,真的是小封吗?”
“你认识我?”楚封皱着眉,并没有假装认识这个人。
“我是你叔呀!”那人惊奇道。
楚封一脸不信:“我只有一个叔,是楚南的爹,几年前就死了。”
“是这样的,我管你爹叫堂哥,所以算是你的堂叔。我叫楚易,你爹没提起过我?”
“我不记得他有说过。”楚封反客为主,摆出了审问者而不是被审问者的姿态,“你真的是我堂叔?”
楚易笑嘻嘻地抓抓头:“我经常在外面经商,不太回村的,所以你才不知道吧。”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爷爷是谁,我太公也就是你爷爷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