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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我刚说完，老太太说：&ldo;我们要专科。&rdo;我当时就无语了。我当时真的想把那老娘们拉出来好好揍一顿。赵兵气呼呼的还待要说，费老摆摆手，说：&ldo;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知道为啥老板现在雇人不要老三那样门门都考九十几一百分的人吧？你知道为啥人家只要英语四级不要六级，只要专课不要本科吧？&rdo;

费老说话语速不快，但是每句话说的都很透彻，我们每听一次费老说话都会有一种醍醐灌顶，大彻大悟的感觉。费老曾经给北京的《焦点访谈》写过一封举报信，但是没有得到回音。事情是这样的，费老有一次补考作弊被学生科的一个老师给逮住了，事后费老去找这个老师，结果这个老师张口向费老要两千块。说如果没有钱的话他就会把费老报到教务处去。

费老下午回来就跟我们五十，一百的凑了一千两百块钱装在一个信封里，拿到那个老师的办公室里，将信封当着好几个老师的面堂而皇之的扔在那个老师的桌子上，然后说：&ldo;老师，这是我的检查，就这么多了。&rdo;

事后，那个老师也说话算数，真的没有把费老向教务处报。

☆、何处是归途

《圣经》里说，人来到世上就是来吃苦的，人要是想幸福只有去天堂。

费老发问，一般都是反问，是用不着我们回答的。费老一发问完，紧接着就会自己回答问题。

果然费老接着说：&ldo;人家老板能用专课生做的工作人家凭啥要雇一个本科生呢？专课生一月发多少钱？本科生一月发多少钱？人家老板心里清楚的很。&rdo;

费老这么一开导，大家立刻都恍然大悟，连我都觉得费老说的在情在理。费老说完对着洪洪又专门说道：&ldo;老三，不是我说你，你脑子绝对就是缺根弦，你成绩那么好，按理应该是你挑工作，怎么现在你搞的也像我们一样成了工作挑你了？你牢牢记住：你是这个大学里最优秀的学生，你要有一种自豪感和骄傲感，见了人把头抬起来，说话声音大一些，怕啥么？古语说的好，才高语壮嘛！你要牢牢记住你是一个有才的人。&rdo;

费老是我们两个宿舍中的排行老二，费老经常就这样□□裸的给我们上课，虽然他老骂我们，但是我们却没有一个不服气费老的，就拿洪洪来说吧，洪洪大名叫吕振洪，排行老三，人长的瘦瘦高高，白白净净，带着一副眼睛，书生气十足，是一个不善言辞但却可以把什么事都做的很好很漂亮的人，值日的时候，洪洪的黑板和地板绝对是擦的最干净的，黑板乌黑乌黑的就像是被涂了一层墨的镜子，让老师喜欢的都舍不得在上面用粉笔写字。地板澄亮澄亮的好似被打了一层蜡，光滑而且明亮，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摔一个跟头，摔倒了还可以照出人来。

我们都说洪洪太傻了，但是洪洪却说：&ldo;没什么，男人么。&rdo;洪洪什么都好，但就是性格有点内向，一遇到陌生人，就像还没出闺阁的大姑娘一样，羞羞答答，低着头缩着脖子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如果遇上女孩就更糟糕，不管熟与不熟，只要说上一句话，洪洪就会立刻会羞的面红耳赤，如果再被大胆的女生取笑几句，洪洪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所以我们班的女生都喜欢调戏哄哄，故意说一些暧昧的话，惹的哄哄面红耳赤，甚至紧张的额头直冒虚汗，然后撒腿就跑，一群女生望着哄哄的背影就像打了胜仗一样乐的哈哈大笑。

费老点根烟，就像老师教训学生一样继续剁着指头对洪洪说：&ldo;你不要把你看的跟我们这群人一样，你把你自己的位置摆清楚，不要傻乎乎的啥工作都往上撵，你看你投的简历不是业务员就是什么储备干部，区域主管，你知道什么是业务员吧？&rdo;洪洪说：&ldo;知道，就是卖东西的呗！&rdo;费老吸一口烟，又说：&ldo;那你知道业务员又多辛苦吧？&rdo;白帅抢着说：&ldo;就是在店里卖东西呗，有啥累的呀？我姑姑姑夫开了个书店，一天一边卖书还一边打麻将呢！&rdo;

费老转头骂了白帅一句：&ldo;你知道个屁呀？&rdo;白帅撇了撇嘴就不吭声了。老拐说：&ldo;干业务可辛苦着呢，我有个弟在北京跑家具的业务，一个月就八百块钱的底薪，干了一个月跑破了三双皮鞋。&rdo;我听了心里暗吸了一口凉气，隐隐的感觉到我的将来会不会也是这么凄惨。费老又说：&ldo;跑业务初中毕业就能跑，只要能吃苦就行。&rdo;

洪洪好像没有听明白，问说：&ldo;不是卖东西吗？为什么还要能吃苦呀？我见阿迪耐克那些卖鞋的卖衣服的一天在店里也没多忙呀？&rdo;费老一听就笑了，说：&ldo;我的仙人吆，你说这个智商以后还咋在社会上混呀？咱们上课没有学《市场营销》吗？跑业务就是搞市场营销，就是把生产出来的产品在市场上推广出去。&rdo;洪洪说：&ldo;那咋推广呀？&rdo;费老说：&ldo;你市场营销不是考了九十几分吗？这你是专家呀？&rdo;一句话说的洪洪有些不知所以，干笑了两下，说：&ldo;我，我啥时候是专家了？&rdo;白帅说：&ldo;老三，你怎么想起干业务了，你成绩那么好要都干业务了那我们就只有去掏大便拾狼粪了。&rdo;

洪洪笑了笑，又问费老说：&ldo;那储备干部是个干啥的？&rdo;费老说：&ldo;听说过乞丐中的长老是什么东西吗？&rdo;赵兵抢着说：&ldo;那还是乞丐呗！&rdo;费老说：&ldo;答的对，储备干部就是跑业务当中的长老或者霸王，还是业务员。&rdo;费老说完，大家都笑了，我躲在被窝里也扑哧扑哧的笑了。赵兵捶胸跺足的狂笑了几声，突然问费老道：&ldo;二哥，那你说我应聘的那个业务助理又是个什么鸟东西？&rdo;费老还没来得及回答，老拐捶了赵兵胸口一拳，说：&ldo;你用脑子想想不就想出来了吗？业务助理当然就是业务员的助理了。&rdo;赵兵一听哇的一声就倒在床上哭去了。

我实在忍不住，一把掀开被子，放声敞开大笑起来，一听到我笑，宿舍里的几个人就一致认为我在嘲笑他们，也不听我解释，几个人便黑压压的朝我床铺围过来，抢走了我所有的衣服，把我赤条条逼到靠窗户的墙角里，我蹲在墙角里百般求饶也都不济于事，横竖被他们爬上床来一顿又掐又拧，好一顿羞辱。我跪在床上连连告饶说：&ldo;你们这帮禽兽你们都快要就业的人了把我这个还没就业就已经失业的人欺负什么呀？&rdo;

几个人叫叫喳喳的像说相声一样一人一句的嚷道：&ldo;我们现在每天是三更起五更睡，起早贪黑跑单位，下不完的跪，受不完的罪，咽不完的泪。&rdo;而我一天却睡在床上看他们的笑话。我说我没有，我说我这是悲哀的只好靠睡觉来麻醉自己了。我刚说完，他们就又一人一巴掌的朝我光溜溜的身上和屁股上扇过来，一边扇一边嚷：&ldo;明天起来跟我们一起去学校的招聘会，让你个家伙也感受感受被人歧视，被人挖苦，心里挖凉挖凉的感觉。&rdo;我知道这是兄弟们不忍看着我每天无所事事，但又怕伤着我的自尊，所以才趁着玩笑跟我提去招聘会的事。

其实我心底里也是很想很想跟他们一起去招聘会见识见识的，我常常想，如果我也有毕业证，有学校的派遣证明的话，凭我的一身本领我什么工作找不上？我什么工作不能干？所以他们说的时候，我一边躲闪一边假装无奈的连忙答应道：&ldo;好好好，好好好，我去我去，就算是死在招聘会上总比死在你们这帮禽兽的手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