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人?公司可是当今最大的合法炼金集团,有什么人会来招惹我们?哪怕是那些延续了几百年的炼金世家想要蹚这滩浑水,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阿尔伯特的语气毫不在意。
在炼金学界敢于挑战公司权威的只能是蠢到无可救药的白痴,神经病才会去接触炼金术这一行业,在这个行业去抱着坏心思接触米德加特公司那更是神经病中的神经病。就好比脑子得有多想不开才会去跟财团和资本叫板?稍有理智的人只会望而生畏。
“树大招风,也不奇怪。另外,我就来自你说的这些‘不自量力’的炼金世家之一。”
“忘了,不好意思。”阿尔伯特承认起错误来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
就好比所有人都会忘记周防不隶属于特别行动部门一样,大家也同样总会忘记他压根不隶属于米德加特公司。
周氏一家,在中国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不同于那些乡绅地主传承下来的血缘,而是真正的士君子家族。现任家主是周防的父亲,周洛阳。当年如果没有他的支持,米德加特公司的分部甚至无法驻扎进中国,周防当初会来到总公司也不过是基于他的家族与公司的合作。
听说过周氏一家的人很多,名声震天,但没有几个真正知晓他们真实面貌的,整个米德加特公司当中未必能找出十个人。
那可是一千多年,即使朝代更迭也没能淹没这支庞大家族的光辉。据说周氏之血的每一位继承人都拥有着非凡的炼金术天赋,历史上有着诸多权臣大将都出自这个家族,从古至今他们手中所掌握的秘密可能不亚于米德加特公司,绝非善类。
周防微微叹了口气,饮下杯中最后一口朗姆酒,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度。
“这件事情还是汇报回总部,交给公司解决吧。我只是外派来的专员,立场和你们不同,换句话来讲我只不过是劳务派遣来的,无关本职工作的事务不方便插手。”周防说,“该回房间了,一起走吗?”
“我再喝一杯,你先回去吧。”阿尔伯特同时也考虑到了一起回去过于显眼,既然要装作不知道有人盯着,那就要装得像一点,扎堆行动反而弄得像在提防些什么。
他这个人要么不做,要做就会做到一丝不苟,电子游戏和工作都是如此。
周防笑笑没说话,站起身,披上大衣。玻璃钢大门自动敞开,阿尔伯特眼中的背影始终不见一丝世家公子的傲然睥睨,挺拔的腰身中反而是青竹般的澹泊其中。
他们这种人身上总会有那么些常人无法企及的特质,这些特质往往也是适配刻印的关键。尽管如此,周防也是这群精英当中极其罕见的家伙。阿尔伯特一时有些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由什么造就的,什么样的考验才能将这个不过也就27岁的年轻男人塑造成这样温润淡泊的形象。
望着蒙上一层冰雾的空杯,阿尔伯特轻轻叩响了吧台桌面,引起酒保注意。
“我还要一杯朗姆酒,FourSquare……08年份的吧,纯饮。”
另一边,周防已经回到了房间,任由房门自然闭合。
他的房间整洁到几乎没有沾染人居住过的痕迹,房间的一切配置都似乎没有动过,连沙发的靠枕都还是鼓的。
感应到房间主人的回归,灯光自动全开了,客厅一盏射灯投下的光线直照茶几。那上面正摆放着古香古色的桃木之匣,杂物都被清理,方方正正立在光柱中央,绝不是随手搁置的。崭新的咒符上墨迹还未干,几十张组合在一起将匣子层层包裹,就像是为某种亡物而准备的裹尸布,缝隙中溢散出一股几乎化作实态的……
禁忌之美。
“‘赭砂’,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只有自己能听到,没有忘记还有窃听器在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