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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雅离开书房后,厉老独自在沙发上坐了良久。
直到孟朗推门进来,“老爷。”
他才回过神似的,轻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他,“你说,我当初的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孟朗听的似懂非懂,“老爷,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他没有回答,但神情中透出的冷肃,让人觉得有些生寒。
——
夜深了。
老宅里几乎所有人都睡下了,庄严别致的庄园里,连虫鸣都渐渐消散了。
孟朗每晚都会里里外外查一遍,才会去睡觉。
当他路过厉老卧室门口时,隐约听见从里面传来的低低啜泣。
那声音极低,又很压抑,如果不注意听,压根听不见。
孟朗皱了皱眉头,在房门口站了片刻,等那声音消失不见了,他才抬脚,踏着地毯默默离开。
——
次日清晨。
米深从深蓝色的晨光中睁开眼睛,被子柔软馨香,她翻了个身,身边已经没了四叔的影子,空荡荡了。
顶着一头乱发,踩着地毯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从客厅传来的谈话声——
“深深呢?还没起来么?”
是太爷爷的声音!
米深懵了一秒,太爷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外面虽然阳光四射,但晨雾都还没散哪。
厉封昶:“她平常要到六点半才会起。”
“那也快了啊。”厉老抬手看了眼钟表,“也就几分钟了。”
正说着,孟朗忽然一抬眸,看见杵着楼梯口的米深,恭敬唤道:“五小姐。”
厉老怔了下,才抬眸而上。
视线一下子就捕捉到站在楼梯口,穿着睡衣,一脸睡意惺忪的米深。
厉老眼中闪过什么,“深深……怎么会在楼上?”
七岁把她交给厉封昶,水月居里的规矩,他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封昶性子冷漠,不喜与人交往,他才放心的把她交给他的。
却不想……还是亲手促成了他们?
厉老心中有股深深的罪恶感。
但面上还是浮现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朝米深招了招手道:“深深过来,太爷爷想你了。”
米深没穿鞋,赤着脚走过来,但人还没到厉老身边,手腕就先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扣住了。
回头,“四叔?”
厉封昶薄唇微抿,弯下腰去,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踝,一只手握着干净拖鞋,将两只都温柔套在她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