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电话还没有打出去,经纪人的电话倒是先打了进来,她一接通,那边就响起经纪人的声音,没有了往常的笑意,冷硬到不近人情,“你现在回公司一趟。”
“这个时候让我回公司干什么?你不来接我吗?”邵云水下意识问道,紧接着眼睛一亮,生出几分希冀来,是不是公司想办法要保她?让人带着她去给姜家人道个歉,这个事情就算是了结了吧?
经纪人下一句话直接打破了她所有的希冀,“邵云水,公司要和你解约,你自己打车回来吧,赶紧的,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
对于邵云水来说,一瞬间天旋地转,她明明昨晚上还在想着自己以后上台领奖的时候,获奖感言要怎么说才能收获更多感动和好评,可现在,这一切真的就成了她以后在梦里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隔壁新过来的小剧组当天下午就换了新的女主,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就在影视城传开了。
连同姜家找回小小姐的事情。
不过,很快的大家就在各自导演的咆哮催促声里忙碌起来,再也没有了心思去关注太多八卦。
而唐导这个剧组,在杨迟离开之后,后续的拍摄一直顺顺利利的,很快就结束了拍摄,在前往姜平之前的最后一幕戏,是郁星河跟杨西的对手戏。
彼时女医已经被关进了地牢里,地牢周围泼洒了不少黑狗血跟公鸡血,还贴着很多乱七八糟的符纸。
可剑客知道,这些东西根本就困不住妖怪,自然也困不住女医。
她之所以留在这地牢里不走,也不反抗,为的不过是医馆里那对父子,酒馆老板娘告诉她,如果她跑了,镇民一定会为难那对父子,因为在镇民们的心里,她这只妖怪,就是被那对父子给带回镇上来的。
现在镇民们没有对医馆那对父子发难,只是因为她这只妖怪已经被抓住了,她死了,这件事情才算完,医馆那对父子才能继续像从前一样生活下去。
剑客第一次来地牢的时候,是想说服女医和他一起抓住真正的妖怪,可女医太过固执一根筋,又或者说,她太害怕那对父子因为她出现什么意外了。
如果他们失败了,她死了没关系,她不想让医馆那对父子也跟着出事。
所以她拒绝了剑客的提议,不想去冒险。
这是剑客第二次来找她,带来了一个足够让女医失去理智的消息,那个把她捡回医馆,收留了她,明明早就发现了她身份却还是选择了相信她的老大夫,死了。
死在他从前免费帮忙看过病,甚至送过药的镇民手里。
“他始终不相信是你杀了人,可是没人听他解释,今天上午他带着一瓶药酒去找了老板娘,和老板娘起了争执,周围的人喊着他疯了,推搡间失了手……”剑客提着剑站在牢房外,定定的看着坐在墙角的女医。
女医神色怔怔,眼里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将剑客的话听进去。
只是某一刻,她眼里流出一滴泪来,双眼变得赤红,像是有血在她眼中翻涌着,她苍白的皮肤上也长出了细小密集的百灵,獠牙从她唇间翻出……
“好!过!”唐导一摆手。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紧接着反应过来接下来到明天一早都没有戏了,明天上午就启程去往姜平,剩下的跟男二有关的戏份要等从姜平回来才会拍。
一时之间,隔壁剧组都能听见他们的欢呼声。
“又不是杀青,这么激动干什么?”贺昭摇头。
郁星河还要去卸妆换衣服,楚非年就先起身抱着小三花往停车场那边走,唐导朝她招呼:“非年,不一起吃饭吗?”
“明天就会见,难道吃散伙饭?”楚非年挑眉,掩嘴打了个哈欠。
胡娴还是狐狸身,就跟在她的脚后跟边走着,看她打哈欠,有些担忧,问道:“大人,您最近是不是给的功德气运太多了?我看您这几天总是打哈欠,精神也不太好的样子。”
转眼已经八月份了,天气越来越热,但只要跟在楚非年身边,那种让人精神不济连带着胃口都不好的炎热似乎就被隔绝在外了,可楚非年自己这几天却精神不太好。
神情总是恹恹的,话也少,连游戏都不玩了,更多的时候是坐在那里发呆,双眼无神,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放心吧,就算你跟在我身边再吃个百年我也没事。”楚非年道。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又掩嘴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沁出了几分湿意,“就是困了。”
等郁星河卸完妆,换好衣服回到车上时,楚非年已经放平了座椅在后面躺着睡着了。
郁星河坐在一边侧身看着她,见她眉心松缓,不像是睡得不安稳的样子,心里这才稍稍放下来一点。
他也注意到了楚非年这几天的异样,问她时得到的答案也是困了,再问就还会被嫌弃啰嗦。
“反正今天没有其他事了,你要不要陪非年去医院看看?小心点就行。”贺昭压低了声音问道,“我看非年这几天精神不太好,还特别嗜睡,有些病就是这样,一开始没什么特别严重的情况,可等真的情况严重起来可就来不及了……”
他一脸的担忧。
郁星河看了他一眼,心想要是这会儿楚非年醒着,一定会明白真正啰嗦的人是像贺昭这样的。
心里这么想着,郁星河道:“等她醒了我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