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一般啊。因此,&lso;高人一等&rso;的丁海杏可以正大光明的向她们投去蔑视的眼光,甚至嘴里还可以不干不净地奚落嘲讽她们……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讲究出身的年代,政治渗透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连这里都没放过。
而丁海杏却如掉进美女蛇窝里的小白兔,敢在这些成精的狐狸们面前耍花招,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这些老狐狸都是四、五十岁,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都多,在她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女人的面前,可以说都是妈妈辈儿的人。跟她们斗心眼儿,是寿星公上吊‐‐找死。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丁海杏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的单纯的小女人,既没有宽阔的眼界,文化水平也不高。
入狱之前心心念念的就是嫁给青梅竹马,为他生儿育女,做一个贤内助。一眼就能看尽自己后半辈子的生活,围着男人、孩子、锅台转。
而入狱之后,丁海杏就像是打开了&lso;新世界&rso;大门一般,尤其被这些美女蛇分析她入狱的原因后,彻底的成长了。
丁海杏对她们是感激涕零,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好好改造,出去报仇雪恨。
丁海杏的心思单纯在监房里年龄又算是最小,她不懂什么是政治、看着妈妈辈儿的她们干重体力活,就有些过意不去。偷摸的帮助她们。
于是美女蛇窝里,就混进去了,丁海杏这么个奇葩。
第19章&lso;蛇窝里的生活&rso;
监房大通铺里,与丁海杏同住着的狱友她们都属于旧社会上层阶级,有官宦人家出身,书香门第、资本家的大房太太,还有海外归来的学术权威,也有上层官吏,甚至还有天主教的修女。
在这里只准用番号互相称谓,谁也不知道谁的真实姓名。虽然墙上贴的监规上写着,不准互相交谈彼此的案情,但相处的时间一久,同是天涯沦落人,也多少互相知道了一点。
同时,监房的人多了,也便于相互低声交谈,一发现走廊有管理员的脚步声,就有人警惕地大声咳嗽打信号,马上就沉默下来了,个个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大声朗读‐‐伟人著作。
彼此交谈的最佳机会是一日三顿饭后,大家排成一队,绕着地板&ldo;活动&rdo;的时候,边活动边窃窃私语。
在这里的人谈话使用的语言,除了汉语外,还有日语、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等多种语种,因为在押犯人大都懂得一种或两种外文,非常的国际范儿。
在这国际范儿中混进来一个乡下的泥腿子,还是一个单纯的傻乎乎的泥兔子,刚进去时可没少被这些人精美女蛇整。即使丁海杏出身&lso;高人一等&rso;,&lso;智商&rso;不够,也被整的灰头土脸的。
丁海杏在监管人员中,她是被改造的人员,在二班的她们眼中也不是同类,凭着傻劲儿才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
她们进来的比丁海杏的时间长,好多都是五十年代的时候进来的,甚至刚解放那会儿就进来了,那是准备把牢底坐穿的架势,属于老油条了。
对于这些人,丁海杏很少见她们被提出去审问的,大家都莫名其妙地捱过一天又一天,谁也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只好听天由命。
久而久之丁海杏耳濡目染下跟着学了不少,后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枯燥无味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丁海杏这个泥兔子就又成了她们的小白老鼠,教会了她各种知识与技能。
说句大实话,在这里生活除了没有自由可比在外面生活舒服的多。
外面什么情形,丁海杏清楚的很,凡是地里长出的东西就像是蝗虫过境一般,被挖的一干二净的。
好些树都只剩下了粗壮的主干,枝桠,叶子,甚至是树皮都不见了,没法子,为了活命,多少人拨了树皮磨粉充饥。
杏花坡以杏花林而得名,如果不是丁丰收死死的护着,因为杏仁的有药用价值,又受到上级的保护。
不然的话那片杏林估计也在劫难逃。
所以在这里生活,对从小生活艰苦的丁海杏来说,并不那么难捱,甚至可以说包吃包住,吃上了国家的&lso;供应粮&rso;。
就如现代入狱养老一般。人生自由不如一顿饭,当生存成为问题的时候,自由、尊严,名誉……一切都不重要了。
许多老人不惜犯罪,也要法官重判,不得不说是社会的悲哀。
由于积蓄微薄,缺乏充分的社保和医保,且独居寂寞,不惜犯罪,只为过上&ldo;包吃、包住、包看病&rdo;的牢狱生活。
当然物资匮乏的年代,外界闹饥荒,这里也不可能独善其身,这里也是饥馑成灾,许多人由于长期的羁押生活,大多数的人也得了浮肿病。大腿和小腿全肿得又粗又亮,差不多快要蔓延到腹部上来了。
监管人员将人送到这里的医务室住院治疗,那里的&ldo;人民医生&rdo;因为在这里看病的还有&ldo;医务犯&rdo;,即犯法前的职业医生,略为检视了一下,便开了个&ldo;高蛋白&rdo;的药方,留下入院治疗,而所谓&ldo;高蛋白&rdo;,其实就是黄豆芽、豆腐之类的豆制品,偶尔有几片油炒的胡萝卜,治疗夜盲症,但就是这样的&ldo;高蛋白&rdo;也有神效,许多人在病床上躺了不到三天,腿部的浮肿居然逐渐消退下去了。其实这病医生不看,大家这些&ldo;医盲&rdo;也明白,那不过是&ldo;饿病&rdo;,只要能吃饱肚子就一切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