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为何会睡着?
为何醒来之后,她就不见了?
为何没有人知道她去了何处?
难道,他不知不觉间错过了什么?!
这是平生第二次上鄢山。
说句实话,他总觉得这鄢山是一处极为怪异的地方,仿佛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一直召唤着
他,牵引着他。早前,他无数次动过再来此处的心思,一直未能成行,是自以为千色当日不
告而别后独居在这里。
那时,她说她心里只有她的亡夫,他又怎么能不识好歹,苦苦纠缠?
可而今,他才算是隐隐知道了一些一直不知道的事。
他辨不清真假,理不清头绪。
越靠近鄢山,他越是莫名其妙地心生恐惧。他希望千色在这里,这样,他便可以放心,可是
,这无疑便是说明,她当日的不告而别的确只是为了讨喜而欺骗他,他自然伤怀。可是,若
千色不在这里,那么,她却又是去了哪里?
她当日留下那支金丝檀木的簪子,又有何用意?
他无法压抑心底的各种矛盾,只能任由它在血脉与骨髓中增长直到蔓延至四肢百骸。
与前一次上鄢山时所见的景致不同,当初那半山腰上如火如荼盛放的转日莲已是漫山遍野了
,可惜,因着时节轮替,正巧是糙木衰败之时,那些转日莲并着枝叶精杆也都纷纷败落,零
落成泥碾作尘,呈现出一片枯萎的褐色,带着深重的萧瑟。
那几间简陋的屋子如今还在,就连屋里的桌椅器皿上,也不见什么灰尘,看样子,是经常有
人打扫修葺。
平生心中有些喜悦,只道是千色真的独居在这里。
可是,从厅堂一直找到寝房,他也没有如愿看到千色的身影。
寝房之内,床榻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件红衣裳,他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全然不受控
制地一把抓起那红衣裳。
那,是一套男子的衣裳。
毕竟,若非特殊的场合,硬是没有哪个男子会穿这种式样的红衣裳的。平生看得出,那是套
男子的喜服,一针一线,很是用心,而那式样,他更觉得有些眼熟‐‐
对了,若他没有记错,千色最后一次来见他时,穿着的那身红衣裳,和这件衣裳的样式,应
是一样的!
这么说,她那日穿着来见他的,竟然是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