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些凌乱却有力的脚步声,她深吸口气,脸上挂起了习惯性地笑容,转过身,看着自己的老公,刚要开口,却被他拥住,浓烈的酒气冲入鼻腔。
康泽西有些醉意,但十分担忧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电话也不带,让我好担心。”
钱笑笑靠在他胸口,歉意地一笑,说道:“对不起。我只是陪大嫂四处走走,她不放心凝小姐,所以先回去了。你喝了很多酒,我还是陪你回去吧,我已经安排了厨师煮一些解酒汤,你们都要喝点。要不然明天头会不舒服的。”
“辛苦你了。”
“我们,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些吗?”钱笑笑站定,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听到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和强劲快速的心跳声,咬了咬唇,吻上他的唇。
酒精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本能地想要撤回舌尖,可已经被他捕捉到,并迅速地吮吸过去,片刻间的缺氧后,已经能够完全适应,便也热情回应着。
许久,唇分,钱笑笑羞涩地低下头,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让人撞见不太好。”
“好,趁热打铁……”康泽西开了玩笑,但是却横抱起她。
惊得钱笑笑大叫一声,嚷着:“你行不行啊?快放我下来,你这个醉汉自己还走不稳,就不要瞎逞强了,等一下摔下山去会丢死人的。”
康泽西却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脚步虽然有些乱,但嘴里说着情话:“结婚有些日子了,行不行难道你不知道?摔下山更好,天为被,地为床,风声配乐,虫鸟印证,可是最佳的做爱地点。”
钱笑笑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捶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真是的,胡说八道什么呢,让人听到了,多尴尬啊。”
“难道他们不需要做?”康泽西越发的没有正形了,见爱妻面如桃花,哈哈大笑起来,可四周人却不敢侧目观望。
钱笑笑勾住他的脖子,有些迟疑地问道:“大哥和茹姐确定在一起了,那以后,以后应该叫大嫂了。可大嫂呢?爸妈疼她视如己出,可是咱们改口也不合适,不改口也不合适吧。”
康泽西亲吻了一下她的鼻尖,用脚尖踢下电梯按钮,才说道:“大嫂就是大嫂,大嫂也是大嫂,你呀,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不用放心上,你的重要人物是多琢磨琢磨怎么伺候好老公,我还赶着生个姑娘和轩太家定娃娃亲呢。”
“娃娃亲?你们也太无聊了,人家也许根本看不上咱们呢。”钱笑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问道,“大嫂最近总是懒洋洋的,该不会是怀孕了吧?可是大嫂的身体,先后服用那么多的药,这个时候会不会有点冒险?”
康泽西听到这话,酒也醒了七分,琢磨着李茶最近的状态,低声说:“以李家的药物,也未必没有万全之策。但是今天看他们的样子,不像啊。”
“可要是络臣哥被蒙在鼓里呢?你知道大嫂的性子,这李家一家三口的现状你不是不清楚,还是小心为妙。”
“我看八成是你有了,所以心思才多起来,刚好明天去大嫂那里,让她给你把把脉,看看是儿子还是女儿?”康泽西伸手摸摸她的小腹,嬉笑着。另一只手却已经拿出手机,给项络臣发去了信息,虽然觉得爱妻有些神经过敏,但是还是小心为妙,以李茶的性子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乱子来。
钱笑笑见他发了信息,才松了口气,说道:“老公,我当然希望是我怀孕了,希望我能一直给你生孩子,我不怕变成黄脸婆,不怕身材变形。只是,女人都是敏感动物,女人善于捕风捉影,可是女人也只在心爱的人身上敏感、多疑,虽然他不是她的全部,但全是支撑她全部的支柱。”
康泽西与她走进客房,便一把抱起她,扔在床上,一副恶人得道的神情,狞笑着说:“和大嫂相处久了,居然也变得文绉绉的了,来吧,小娘子,良辰美景,佳人如梦……”
事实上,钱笑笑的担忧就像是一场及时雨落在几个人头上。
李茶有了身孕,如果是从前,她一定欣喜若狂,缠着这个撒娇,缠着那个卖萌,可是如今却只有恐慌与不安,种种因素综合在一起,只能告诉她必须舍弃。
她不是审判者,根本无权裁决一个生命,可现在只能如此,好像预知了执行死刑的日期,每一天都过得不轻松。无论如何犹豫徘徊,如何痛不欲生,心如刀割,可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无数次惊醒,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感觉的到一双小手讹住自己的脖子,质问她,这是不是报应?要不要以后遭到报应?
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门,看到爸爸温和的笑脸,惊喜交加。虽然他还没有完全康复,但手术很是成功,已经能够短时间站立。
而李启德为了不打扰儿孙们的温馨时刻,便称自己太累了遂随蔡颍去了安静的别墅休息。
父女相见,李茶心口却越发疼痛,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终于放声大哭吧,反正她有着最佳的理由,一家人颠簸十几年,终于风平浪静,此生除非死亡,再不会分开。
“傻丫头,一家人平安无事了,该高兴才是,怎么倒哭起来了?也不见络臣的影子,可是吵架了?”凝婉沙忙扶她,劝慰道。
他们怎知道这一跪包含了多少无奈和歉意,也不仅仅代表自己,还有骨肉血亲,它未来得及感知母爱就要诀别,未感知世界便要被抹杀去。
李茶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跪着向前挪了几步,来到李为医面前,趴在他腿上,央求道:“爸爸,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分开了,行吗?人生苦短,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相聚,我们家居然不缺钱花,您也享誉世界,就连未来的女婿也算得上功成名就了,爸爸,再没有什么比家庭更重要了吧,再没有理由抛下我了是吗?”
李为医拍拍她的头,笑着说:“这世界,只有你可以抛弃我们这老弱病残,我们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怎么敢抛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