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晓得先生的意思。”说完,管家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顾怡无心理会他话里的意思,疲倦的扶额道:“我想一个人静静,先回房了。”语毕她便缓缓起身。
还不等她离开,伊曳便失控般地把她紧紧揽在怀中,她的柔弱与失落在他眼中是那么地惹人怜惜,他也曾失去过至亲,明白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有多折磨人。
“我会一直陪着你。”伊曳伏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清冷的音线满含柔情,听之让人动容。
顾怡被他猛地拽入怀中,略微愣怔之后便顺从地靠在了他的怀中,纷乱的死讯让她无心再和伊曳计较,她只想他能快些放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静默片刻,耳边温润的呼吸让她悸动,意料之外,他竟然在她耳边说出如此缠绵的话,他会一直陪着她,一双水眸泛起轻微的水光,一股暖意从心尖缓缓升起。
这是他的真心话,亦或做戏?还是他在可怜她?
顾怡没有心力继续辨析,她贪恋着他怀里的温暖,却又生怕自己深陷其中。这种感觉很微妙,他对她的吸引力就好像是罂粟一般,明知危险却难以戒除。
“好了,去休息吧。”伊曳轻轻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顾怡颔首,从他身边掠过,朝自己房间走去。
回到自己房中,在关上门那一刻,顾怡才真正放松下来,她靠着门框的身子缓缓下滑,憋闷已久的泪水终于脱框而出。
回国之后,她自从听张启山说起遗嘱,心中便一直牵挂,甚至那份遗嘱一度成为她心中的希望与动力。现在这份念想突然被人拿走,她整个人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
急急地从相框里翻出以往母亲的照片,紧紧把它们攥在怀中,泪水沾湿了胸前的衣襟。为什么,母亲您去的那么急,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医生不是说当时的情况很稳定,只要能够筹到钱换心就好。
澎湃的悲伤几乎溢出,她急迫地想要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母亲为什么会走的那么突然,张启山在其中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看着相册里母亲慈爱的笑容,几分坚定又重新回到她的心头。母亲走的不明不白她不能就这样放手!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了小兰清脆的嗓音:“夫人,晚饭已经好,先生唤您过去。”
顾怡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波动的情绪之后,沉声道:“好,我知道了。”
她略微平静之后才觉出伊曳今天与往日里不同,她难以相信他那样冷清的人竟然会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他逼迫张启山交出遗嘱,又替她出了一口恶气,这些也就罢了,刚刚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不过是契约关系,又怎会如他所说一般一直陪伴?
是戏言还是真心,难道他的演技当真比影片里的最佳演员还要逼真……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顾怡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这才从房间里走出去。
到了饭厅,伊曳和小莫已经坐好,小莫乐呵呵地看着她,出奇地没有再追问关于姥爷的事情,顾怡暗暗惊奇,这孩子不管对什么事都是刨根问底,怎么今天倒是安生下来了。
伊曳则是满脸淡然地坐在主坐上,手中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财经新闻。顾怡侧目看了一眼,才发现他正在看的那一个版面全篇都是在写他和自己在招标晚宴上是如何恩爱。
他对这种八卦类的消息竟然也会看的这么久?顾怡侧身偷看,两人的巨幅合照看起来格外养眼,标题也起的很肉麻“伊氏总裁携妻秀恩爱,高调虐狗”。带着这种标题,不用想也知道正文是如何的夸大其词。
伊曳收了手中的报纸,唇间一抹狡黠不易发现,他早就用余光瞟到她在偷看:“怎样,他们写的你还满意吗?是不是比之前蓝逸然那篇报道还要吸睛?”
顾怡知道自己偷看被他发现,面上带着几分羞赧,讶然不语,她险些忘了,当晚就是他一直拉着自己在媒体面前来回晃悠,不用说这份报纸也肯定是经过了他的授意。
他还真是小气,竟然还想着蓝逸然的事情,那不过是个意外,他却大张旗鼓地非要把报道的热度给比下去。
见她静默不语,伊曳淡然道:“我倒是觉得这篇报道的感情抒发的还可以再浓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