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奴听着林江的话,觉得甚有道理,反思自己,好像并无什么过人之处,不免有些颓丧。
林江见她愁眉苦脸便安慰:&ldo;你也不必发愁,你好好跟着你师父,谁也不敢真拿你怎样,你师父不是在示剑山庄很是有声望吗,毕竟你是她的人,她也是目前能掌握你前途的人,你如果没有别的打算不如先跟着师父好好学艺,将来也好谋生不是,凡事总要想想后果,切勿意气用事!&rdo;
鱼奴苦笑,想想前途未卜,既无钱银,也无处可去,从前凡是都想着有师父在,如今想来,自己实在天真。
林江又劝慰她:&ldo;世道艰辛,你孤身一人,无处可依,更是艰难。&rdo;他说起千里迢迢阙河城至梁州所见所闻,感叹世事多艰,人不得不被钱银,家世所累,鱼奴听的心生忧惧。
林江说的她又岂会不懂,绾绾之事庄主已说了不追究,也是看了师父的面子,莫清苓毕竟是示剑山庄大小姐,师父看着长大的,偏心也无可厚非,自己无依无靠一个孤女,跟她相比做什么?
师父待我其实不错,在红情坊,已是好的不能再好?我却这般计较,不争气,难怪师父失望。
唉!想我当初离开度月山,可是满心的欢欣鼓舞,以为从此便自由自在了,人这血肉之躯,无数欲念牵挂,唉!如今想来,若想的自由,得是得了道,成了仙吧!
或是有本事在这世间立足,看看自己,一事无成,又这般任性,一点挫折便又自怨自艾,真是白白浪费了从度月山跑出来时的雄心壮志,唉!
又想到红情坊诸多女子身世,鱼奴不由感叹,世事艰辛,自己真是无知无畏!
自己有师父庇佑,师姐照拂,理应珍惜。况,在梁州又结识许多人,红情坊诸位姐妹,金环、念念、阿越、玉无双,莫七,恩!真是要走,还真是舍不得。
她朝林江笑笑,有些无奈有些惭愧,又玩笑道:&ldo;将来林兄高中,我就去你府上混饭去。&rdo;
林江大笑:&ldo;好说好说&rdo;。
两人吹吹曲儿,说说话,船儿随着波浪轻晃,便都有些困倦了,林江书童鸠儿从船主那拿了被褥,二人便靠着睡着了。
睡梦中鱼奴忽觉飘摇之感,从梦中惊醒,见自己正靠在林江身上,与他盖着一张被子,便赶紧起身,掀了船帘出去。
天色微亮,河上白蒙蒙的仿若梦中,鱼奴冷的直哆嗦,希望趁早回去,也许还没人发现自己跑了出来,若被人瞧见出走又回去,实在没面子。
好在船儿靠了岸,鱼奴见林江正睡熟,反正萍水相逢,便相忘于江湖吧,上了岸,牵了马,朝示剑山庄走去。
鱼奴急急匆匆,刚一进西园,便被人拉住,是莫七。
&ldo;刚回来?你去哪了?&rdo;莫七很是担心又有些生气,打量着她。
鱼奴怕被别人看见又惹是非,赶紧甩开莫七:&ldo;我起得早,出去走走,你也起得这么早?&rdo;
&ldo;我不是起的早,我是一夜未眠。&rdo;莫七说道。
允王夫妇去了洛水城,莫七快马赶去百般劝说,才让三哥三嫂息了怒气,这才没回示剑山庄兴师问罪,自己但心鱼奴,连夜赶回,见鱼奴不在,一问才知她昨晚便出去了,好一番找,这又到了西园,就碰见鱼奴回来。
莫七比平时严肃许多,眼睛直直的望着鱼奴,鱼奴有些不自在:&ldo;哦,那你快些去休息吧,我得回房换件衣服,冻死了。&rdo;说着朝园里走去。
莫七一路跟着,眼看就要跟着鱼奴一起进了房间,鱼奴回身一把将门关住,露了张脸,叫道:&ldo;你别进来,我。我不方便。&rdo;
莫七想起昨日也被鱼奴拒之门外,白荷嬉笑着说:&ldo;我这师妹长大了,都回去吧,让她好好休息。&rdo;
莫七明白其中意味,有些脸红,话也说不出口了,呆呆的立在门前。瞧她越发觉得添了许多女儿柔色,看她只觉不同,说不出哪里不同,只是不时想起她一举一动便觉得好笑又可爱。
不一会门又开了,莫七面露喜色,只听鱼奴说:&ldo;你的衣服脏了,也破了,回梁州我给你重新做一件。&rdo;
莫七笑道:&ldo;反正也是旧衣服,那种衣服我有许多,你不必放在心上。&rdo;
&ldo;对了,以后不准随意进我房间。&rdo;鱼奴正色道。
莫七笑笑:&ldo;知道了,进去吧,我得空了来看你。&rdo;说着高兴的走了,鱼奴说着不用了,他也权当没听见。
收拾妥当了,太阳也出来了,鱼奴像往常一样打了水来服侍师父梳洗,白雪音见她神清气爽的模样,没了昨日的锐气:&ldo;你想通了。&rdo;
&ldo;想通了,师父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再不会顶撞师父了。&rdo;鱼奴说的极诚恳。
白雪音见她十分懂事的样子,也有些自责,自己不该怀疑鱼奴,更不该说那一番话,叹息道:&ldo;示剑山庄就像我的家一样,家里的人家里的东西,自然动不得别人染指,纵使他们把我当做外人,我却做不到把他们当外人。&rdo;
鱼奴点点头:&ldo;徒儿明白,自会有分寸,还请师父放心。&rdo;
&ldo;姑姑,吃饭了。&rdo;白荷说着走了进来,身后丫鬟端着餐食,一一摆放到桌上,白荷见鱼奴也在,笑着说:&ldo;师妹也在,省的我再去找你了,师父,师妹,过来吃饭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