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钟上的字,已全然消失了。
金叵罗吹灭了火折子,眼眸子也仿佛熄灭了般,渐渐恢复原有的颜色。
他赤|裸着的上半身的皮|肉里隐隐跳耀着钟面的鬼画符,不一会儿那些字也渐渐黯下,隐入肌骨,再也看不到。
全程老王看得目瞪口呆。
冷不丁,金叵罗肚子发出&ldo;咕&rdo;的一声。
金叵罗抚着肚皮,低下头,嘀咕,&ldo;好饿。&rdo;
他回头瞟了老王一眼,命令般,&ldo;你自己回去。&rdo;顿了下补了一句,&ldo;你太重,我带不动你了。&rdo;话罢,他的身影倏地一闪,消失在天台的墙外。
&ldo;哎??&rdo;老王瞪大了眼睛。
陆一鸣被清晨的阳光刺醒的时候,往常早就醒来的金叵罗还在酣睡。
他倦在自己怀里,长长的睫毛被阳光染成了浅金色。
陆一鸣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披上衣服,从柜子里取出他昨天去县城挑药材时顺路买回的金坠。
然后回到床头,在金叵罗鼻子前晃来晃去。
金叵罗的长睫毛动了一下,猛地张开了双眼,眸中似乎有什么涌起,惺忪间朝着诱人的香味一口咬了上去。
&ldo;哇!&rdo;陆一鸣指尖一阵剧痛,赶紧缩回了手。低头察看,食指破了点皮。
金叵罗将落入嘴里的金子细细嚼碎咽下,喉间漾起一道弧线。
他飨足舔了舔嘴角,察觉到一丝血腥味儿,这才清醒过来。
陆一鸣含了含破皮的指尖,所幸只有一丝血,&ldo;你这牙……哪天得找块石头来磨一磨。&rdo;
&ldo;不要。&rdo;金叵罗翻了个身,继续他的回笼觉。
陆一鸣不以为意,上前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ldo;喜春来的金子,说是千足的,喜欢吗?&rdo;
&ldo;嗯。&rdo;又是难得的温驯。
&ldo;哎?&rdo;陆一鸣发现了什么,他翻了翻金叵罗的头发,&ldo;你头发好像黑了不少。&rdo;以前是黑白掺杂成灰,现在白头发明显地少了,&ldo;哈!越来越像阿黑了。&rdo;毛色。
&ldo;谁。&rdo;金叵罗难得感了兴趣,淡淡地问道。他略略回头看向陆一鸣,眸子发亮。
陆一鸣笑起来:&ldo;我七岁时家里养的那条狗,毛可黑了,跟缎子似的……&rdo;
金叵罗翻了个白眼,往床内侧挪了挪,背过身,不打算再理陆一鸣了。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陆一鸣出了厅堂,却见陈姐抱着一只龟从门外回来。
&ldo;少爷,你看这龟大不大?像不像老王?&rdo;陈姐兴高采烈地说着自己买菜回来路上捡到的新玩意儿。
陆一鸣端详了会儿,&ldo;是挺像,那就让它跟老王作个伴儿吧,不然它一个人在井底多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