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斯基华,和陶丽好好谈谈。”
“希望我不会再说出或者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奥勃朗斯基耸了耸肩膀,试图宽慰他自己。
“去吧。”安娜再一次说道,并且轻轻地推了前者一下,待房门关上后,安娜拉起吉娣的手坐下来,孩子们早在奥勃朗斯基回来之前就被家庭教师带走了,和她的小男孩儿谢廖沙一样撅着小嘴很是不满,并且一路推搡为了争夺等下谁才能和自己挨着坐而小小的争吵。
“安娜,你能在莫斯科呆几天呢?”吉娣眨眨眼睛问。
“我想是一个礼拜吧。”安娜想了想说道。
“那可太好了!”吉娣拍了拍手,笑容天真而美丽。
“怎么了?”
“下个星期可是又一场盛大的舞会!”
“舞会?”
“是的,我想那一定很快活!”吉娣两眼亮晶晶的,双手情不自禁交握,她的嘴角有着甜美的微笑,那样子真像是有了心上人的少女一样。安娜微微一笑,她想到奥勃朗斯基说的话了,也许伏伦斯基伯爵和吉娣是两情相悦的,一个英俊而善良慷慨,一个天真而美丽,他们会是不错的一对。
“那么你会穿什么颜色的礼服呢?安娜。”吉娣好奇道。
什么颜色啊,这可难倒安娜了,毕竟她不是真正的贵妇人,不过在职场也混了几年,最保守又耐看的颜色也不过是黑色,灰色,米色和大红色,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黑色比较好,简洁大方又足够庄重,而且这具身体本身皮肤白皙,也不需要太多累赘的饰物什么的。
“我想是黑色吧。”
“黑色?”吉娣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安娜,在她这个年纪,粉色和纯白色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已经是一个八岁小男孩儿的母亲了吉娣。”安娜微微一笑,亲昵地捏了捏小姑娘水嫩的脸颊。
“你可一点都不像,我打赌要是康斯坦京·德米特里奇看到你也会认为你不过比我年长一两岁。”吉娣弯了弯眼睛。
“康斯坦京·德米特里奇?”
“恩,他叫康斯坦京·德米特里奇·列文,有着自己的农场,是一个老实又善良的人。”吉娣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着,她不知道自己在说到列文的时候眼睛也会闪闪发亮,这可让安娜好奇了,很明显,吉娣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很好。
“安娜,你知道伏伦斯基吗?”吉娣鼓起勇气问道,她知道对方和自己的心上人都是来自一个地方的,她现在更加热爱着伏伦斯基了,所以理所当然的也想要了解更多关于他的评价,虽然现在自由了,她完全不用向母亲嫁给父亲一样直到婚礼那天才认真打量对方的样子,母亲也不会太过于干涉她的婚姻,但她就是想要证明一下,证明她吉娣·谢尔巴茨基有能力为自己挑一个让众人都满意的丈夫,而安娜身上有着年长女人的魅力,她看人的眼光应该也更加别具一格。
“伏伦斯基伯爵啊,我在火车上遇到了他的母亲,后来就见到了他。”安娜嘴角牵起了一丝微笑。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吉娣稍稍有点急切,但很快又收敛了起来,只是脸颊上还有着些微红晕。
安娜望着小姑娘渴望的双眼,微微一笑,“我觉得伏伦斯基伯爵是一个不错的人,年轻英俊,最重要的是善良而慷慨,听她的母亲说他年幼的时候就英勇的拯救了落水的人,而且今天中午时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对我们国家的军官都重新燃起了信心。”
“什么?”
“那是一个令人伤心的意外,一个检测铁轨的工人被火车轧死了,他无辜的妻儿在哪里恸哭,而伏伦斯基公爵很是慷慨地给了她们两百卢布,并且没有透露自己的名字,如果不是站长追了出来,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啊,上帝,那的确是一个令人难过的意外。”小姑娘的眼圈有点泛红,但也没有太过悲痛,毕竟她不曾亲眼见到那骇人的场面,但这足以证实她的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好品质。
“但是。”她顿了顿,嘴角浮现一个小小的弧度,“这也证明了伏伦斯基伯爵的确是一个英俊的人。”对面的金发姑娘听到这句话红了脸颊,她饱满的双颊透着羞意,但眼神清亮,似乎是在自豪着。
“我想斯基华和陶丽应该有了比较好的谈话。”安娜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那里面很安静,没有争执和歇斯底里,也许陶丽最终决定原谅他了。说不清为什么,如果是作为一个女人,安娜是会支持陶丽选择离婚的,但是现在,这里不是新世纪,一个女人,生育了好几个孩子,没有工作能力,若是离婚了,只怕在这隆冬中会凄惨的死去吧,那赌注太大,所以她又矛盾着希望陶丽和张爱玲笔下那些贵妇一样对丈夫这种多情的行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斯基华,她的哥哥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不足以承担一个好男人的重担。
她开始想起千里之外的那个房子,谢廖沙奔跑时响亮的声音和清脆的欢笑,他像星辰一样绚丽夺目的双眼,以及那个总是将领口的扣子扣到咽喉那里,看起来总是一板一眼的男人,那是她熟悉的人和地方,那也是她自身还存在过的见证。
“不,是我第一!我应该挨着安娜姑妈!”塔尼雅拧着她纤细的小眉毛看着自己而弟弟,那神情分明是说这是一间很重要的事情,而她的弟弟们必须听话。
大儿子格里沙忍不住反驳,“你当然是第一名,因为你是我们之中年龄最大的那一个,如果我和你一样大,那第一名一定是我的。”旁边的小豆丁也跟着响应。
安娜忍不住微笑,招招小手让他们过来,孩子们像看见蜜糖的小蚂蚁一样围拢了过来,一旁的吉娣揉了揉格里沙的头发说:“你们都只喜欢安娜不喜欢吉娣姨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