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家中两位待嫁的姑娘过些天就要参加选秀,运气好能指给某位皇子做妃,不幸未能入选回来也能挑个得力的夫家。在这节骨眼上若是传出与外男相见那就不好了。
哪怕对方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可说到底也是没有根基的穷小子罢了,怎么看都不该与自家的姑娘有所牵扯。更何况这等手段在俞奎山看来实在上不得台面,无非是勾的未嫁的小姑娘动了心想威胁他罢了,他若是连这都看不穿那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俞奎山刚想让身边的人去打发了,就听俞琳琅拿帕子掩唇笑了下说,“这秦公子倒是贴心,许是知道眠儿妹妹病了所以过府来看。”
她这是摆明了想告诉俞奎山俞眠和秦少安有染了。
俞眠眉头轻轻一蹙,疑惑的看向俞琳琅,“我病了秦公子一个外男如何得知?”她看向屋里一直侍立在一侧的翠娟问道,“翠娟,你们几个最近可出门与人说了什么?”
“回小姐的话,咱们几个并未出门。”翠娟过来规规矩矩的回答,“自打小姐病了,我们几个就只照看小姐,就算是二等丫头也没出过院门了,一应东西都是太太送来,更不可能与人说了什么的。”
“我知道了。”俞眠微微点头然后对俞琳琅道,“二姐姐,您都听见了,她们并没有往外说呢,若是秦公子当真是来看妹妹的,那他是如何得知眠儿病了的?二姐姐既然说他是来看眠儿的,那也该知道他从何处得知的了?”
被问到跟前的俞琳琅脸色顿时一变,好个俞眠,往日看着老实现在反倒会把事情往他们身上推了。这是在埋怨母亲管家不利,还是在指责是她将这事儿给秦少安漏了口风的?
俞琳琅刚要发作就见李氏摸了摸手指头上的护甲,淡淡道,“许是见眠儿许久未出门,所以心中担忧才过府查看呢。毕竟当日在陈家梅林有了一面之缘,眠儿面容娇媚,少年爱慕当是如此了。”
“母亲这话说的倒像是眠儿与秦公子有什么私情是的。”俞眠面色苍白虚虚靠在枕头上轻轻咳嗽了两声,有些委屈道,“眠儿前些天的确贪玩儿时常出门,可哪回出门不是有二姐姐跟着的?况且那日在梅林中不止有我,还有二姐姐在场,陈家姑娘也在场,为何秦公子一介书生能进了那梅林?为何单单到了我们姐妹二人跟前?这话到了母亲和姐姐的嘴里,倒像是眠儿一人见了秦公子一般,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外头还不知道怎么说女儿呢。”
一听这话俞奎山面容当即冷了下来,他朝李氏和俞琳琅呵斥道,“事关眠儿名声,切不可胡说八道,外头若是有不好传言我定拿你们是问。”选秀的关头哪家不注重姑娘的名声,只是妻子向来端庄,端做不出伤害家中姑娘名声的事来的。
李氏眼神幽深,轻抿了抿唇角应了声是然后朝俞眠道,“是母亲说错话了,母亲该给你赔不是才对。”
俞眠笑了笑,露出一抹娇俏又羞涩的笑来,“母亲肯将眠儿记在膝下已经是对眠儿最大的恩德,眠儿又怎会因为这事儿责怪母亲。哪怕母亲的话当真让眠儿清誉有损,眠儿也断不敢责怪母亲的。”
李氏听着俞眠这番看似大度实则暗藏锋机的话面露惊讶,以前的俞眠也是这般牙尖嘴利吗?
而俞琳琅满是怨恨的看着俞眠,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俞眠就要撇清与秦少安的关系了。前几次出门哪次不是俞眠哀求她带她出门偶遇秦少安的。
俞琳琅觉得讽刺,心中不由鄙夷,她倒是想瞧瞧她这个好妹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而俞奎山看着突然懂事了的女儿眉头并未松开,似乎也在考虑这件事,“那依眠儿的意思是……”
俞眠轻轻摇摇头,轻笑道,“父亲,女儿不懂事这些日子让父亲操心了。以前女儿看多了话本子太向往男女情投意合的生活,可眠儿生在俞家又怎可因为自己的私心枉顾家族的安危。眠儿这几日躺在床上深思熟虑,实在不该在这样家族存亡大事上任性,所以女儿知道错了。而且眠儿相信,父亲会将外头的事处理好的,像今日秦少安之事,父亲可得要调查个清楚,可不能让女儿的名声被人损了去。”
俞眠轻轻柔柔的带着撒娇的味道。俞奎山再有一肚子话也不好说出来了。他皱眉看了眼俞琳琅和李氏道,“事关家中姑娘的清誉,切不可疏忽大意。至于秦少安,他既然救了咱家的姑娘,那给他一百两银子打发了就是。”
“是。”李氏意味深长的看了俞眠一眼然后从床沿上起来朝俞奎山福了福身,随后便让李妈妈去拿了银两打发秦少安回去。
俞琳琅哪甘心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她咬了咬唇对俞奎山道,“父亲,眠儿妹妹眼瞧着大好了,那女儿就先回去了,秦嬷嬷还等着女儿回去教导女儿进宫的规矩呢。”
俞奎山这会儿心思不在她身上,挥挥手让她和李氏都出去了。
待出了小竹园,俞琳琅脸上的温婉顿时消失不见,她撅嘴对李氏道,“娘,爹眼里就只剩下俞眠那个贱种了,您就不想想办法。瞧着今天的样子还想骑到我们头上呢。”
李氏听着女儿抱怨的话眉头紧皱,她呵斥道,“在外头谁给你的规矩胡言乱语!给我回去好好学习规矩。”
本就在俞奎山那受了轻视又被母亲训斥,俞琳琅大眼中瞬间便弥漫起水雾来,触及母亲严厉的目光,俞琳琅咬了咬唇哽咽的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