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老二,一天不看着她就不放心,不知道他会闯出什么祸事来。老大她就不用担心,严柏宗的人生一直在轨道上很安稳地走,她从不怀疑他会偏离了轨道。
果不其然,他退伍之后进入公司上班,和匹配的沈家结亲,工作上出色,人品贵重,是他们严家的门面,极大地给她长了脸。
张秋萍年纪也大了,便退居二线,如今这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她就想着过过舒坦日子,享享儿孙的福。
也可能是老的缘故,人的心开始越来越软。张秋萍再回首往事的时候,那份愧疚心便渐渐又浮现出来。
人生下来本xg大都是相似的吧。不管是善还是恶,小时候都有童心,但她的大儿子似乎没有。这其中和她身为人母的缺失脱不了gān系。她的大儿子,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开怀大笑、天真无邪的时候。她觉得她的大儿子有些可怜,很辛苦。
这也是她越来越不喜欢沈訸的原因之一。严柏宗太正经严肃,一直紧绷着,太累了,他需要温柔女儿乡,他是钢一样坚硬冰冷,需要有人将他化为绕指柔。
但是沈訸xg子同样清冷,她缺少她希望自己的儿媳妇有的温柔火热。
尤其是想到这大儿媳妇还是当初自己给大儿子选的,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人xg都是自私的,她看到大儿子不幸福的婚姻生活,会愧疚,但她想要逃避这种愧疚,所以就把这份愧疚,转为了对沈訸的厌恶。
为什么身为女人,沈訸却没有一点女人的柔顺呢,去抚慰她大儿子的心?
与大儿子相反,老二却太沉溺于女人的温柔里,叫她头疼。两个儿子,一个像是参透色相的和尚一样清心寡yu,一个就像是上辈子打了一辈子光棍似的饥渴,每天换着衣服似的换女朋友。
要是老大的媳妇能跟老二的换换就好了。她后来看着相貌柔顺的祁良秦的时候,心里总是这么想。这小秦一看就是内里火热骚气的东西,勾搭得她二儿子做出和男人结婚这等叫她生气的事,但还算老实本分,这种人该给她大儿子,一准融化了他冰山一样的心。沈訸那种就该给她二儿子,严松伟缺少个能约束管教他的人,最好是个男人婆。
但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也实在叫人无奈。
严柏宗就像是一棵松柏树,一生长在清冷松柏林里,形态刚直,气味苦涩凄冷,祁良秦是娇嫩野花,艳丽温柔,自有火热颜色。
人类的恋爱,很多时候都不是找与自己相同的人,而是在找互补,语文好找数学好的,沉默寡言的找活泼开朗的,贫穷的找有钱的,个子矮的找个子高的,y冷的找温暖的,柔弱的找刚qiáng的,迷恋于那些拥有自己想要却没有的东西的人,这样合二为一,然后在一起久了,变得越来越像,浸染了对方的气味,慢慢拥有了自己以前没有拥有的特质,最后终于变得完整。
祁良秦或许平庸无奇,但身上有光和热,qg的光,yu的热,一旦靠得近了,眼睛看得到他的光,身体感受到他的热。
但对于清冷惯了的严柏宗来说,这光太亮,这热有些烫人,他不适应,从而排斥。如果祁良秦的光和热收敛一点,大概才会让他舒服,但是眼下肆无忌惮勾引他的祁良秦,他并不喜欢,他甚至懊恼于自己的一时心软。所以当他听严松伟说在他不在的时候,严松伟把他从前的笔记给了祁良秦的时候,有些不高兴。
在看见祁良秦连他的内裤都不放过之后,他就觉得无论他的什么东西到了祁良秦的手里,他都变相地被祁良秦给qiáng了。他想把笔记本拿回来,但隔着窗看到在那里认真看书的祁良秦,他总是会产生一种错觉。
或者说是一种迷茫,这是那个恬不知耻的男人么。他坐在窗前看笔记,时不时地提起笔抄写一会,低垂的眉眼带着年轻的朝气,骨架匀称的肩膀在白色t恤下有一种很清净的气韵。
他觉得祁良秦拿来他的笔迹,不是为了亵渎的,他读的很认真,学习的时候也很认真。再看看他弟弟严松伟,像是个马大哈,什么都不知道。
要戳穿祁良秦,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比谁都清楚,并不是戳穿了祁良秦,把他撵走,严家就清净欢喜。而是正相反,可能会给他和严松伟的兄弟qg分产生不可磨灭的伤害,即便他没有什么错,也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所以他一直隐忍。
&ldo;那几本笔记,你让小祁留着吧,他既然需要,&rdo;严柏宗对严松伟说:&ldo;不用还我了。&rdo;
&ldo;大哥,我发现你真是念旧的人,这些笔记,我以为你早扔了呢,我去储藏室找的时候,发现不但这些,甚至从前的一些车票电影票,还有你高中时候父亲送你的棒球帽,杂七杂八的小东西你都留着呢,我还看到了媛媛四岁的时候送给你的生日卡片,都画的什么东西,你也留着。&rdo;
&ldo;都是可扔可不扔的东西,就都存放着了,其实也没什么用,平时也不会去看。&rdo;
严松伟笑着要打趣他大哥:&ldo;呦呦呦,看不出来我们一向高冷的大哥,心里也是有温qg的人呢。&rdo;
严柏宗笑,笑容转而变淡,消失于嘴角,默然道:&ldo;我也是普通人一个。&rdo;
修养了半个月,祁良秦总算是生龙活虎了。度过了最大的难关之后,就意味着眼下还有最后一章的剧qg,他大概很快就会自由了。
第八十章的章节名很带感,叫《霸王硬上弓》。
虽然这最后一章他不按剧qg走也可能死不了,但祁良秦是难受怕了,最后一章到了,再累也要一鼓作气走完它。就算是招致严柏宗的厌恶也不要紧,反正是最后一章了。
最后一场戏霸王硬上弓,祁良秦各种暧昧勾引却都不奏效,于是借口有话要跟严柏宗说,引他到房里来,自己则脱光了衣服躲在门后,等严柏宗进来的时候,他一把抱住了严柏宗,就往他身上蹭。
虽然难度大,够羞耻,但是一想到这一次过后他就完全自由了,他就激动兴奋。
也有些惆怅,那是对于未来的迷茫和不安,小说的剧qg对他来说是一种束缚,又何尝不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他知道会怎么样,安心,以后这种安心再也没有了。
不过他一直心里忐忑,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很想知道当时已经挂掉电话的严柏宗为何又打了过来。
是太讨厌他了呢,还是因为没有那么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