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她一个初为人母护子心切而提出不算无礼的无礼的要求。
“夏夏……”楚斯年声音紧绷,艰难的开口:“事情已经过去了,铭扬对自己失手杀人已经忏悔不已,你……就不能原谅他吗?”
“原谅?我为什么要原谅他?我有什么义务原谅他?如果他真像你所说的会忏悔,他就应该去警察局自首。”盛夏疾言厉色的说道——
“他若是有心忏悔就不会和龙昆狼狈为歼,他若是有心忏悔就不会整天花天酒地,还是说……他的这种表现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忏悔的表现?”
“夏夏……你听我说……”
楚斯年从来没有见过盛夏如此能言善辩的一面,开口正欲解释什么,她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知道这五年我在国外是怎么生活的吗?”一想起自己在国外颠沛流离的生活,盛夏委屈的流泪,“五年辗转于十三个国家,没有身份,每天过着害怕被发现遣送回国提心吊胆的生活,吃过剩饭,捡过垃圾,就连睡码头车站还担心被流氓地痞侵、犯,因为没有身份,做的都是最重最苦的工作,拿的却是少的可怜的薪水……”
楚斯年一把将盛夏揽入怀中,下巴放在她的肩窝里,在她的脸颊上边蹭边亲吻,声音有些堵塞:“别说了……别说了……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上次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自己在国外干过洗床单的工作,楚斯年就觉得心痛至极,却没想到那只是她在国外干过的算的上体面的一种工作,胸腔中瞬时胀满了懊悔,却也只能用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来表达他的歉意。
“我没有犯错为什么要承担这些,我凭什么要替他承担这些?”
盛夏捶打着楚斯年的肩膀,这些年在国外的辛酸全部化为眼泪,肆意的流淌,很快楚斯年的衣襟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温热濡湿的衣料熨贴着他心脏部位的肌肤,像一把钝刀割扯着他的心脏,绵长的钝痛让他追悔莫及。
他捧着她哭的微微泛红的小脸,俯唇亲吻她的泪眼,将她咸涩的眼泪吮入口中,感受着她的辛酸和委屈,黑眸布满了懊悔。
“斯年……你不能这么没有原则的袒护楚铭扬……这对我不公平……”盛夏抬眸凝睇着眉心揪紧的楚斯年,满目期待。
“夏夏……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低沉的嗓音透着一抹显而易见的犹豫。
如果现在他能下定决心送铭扬去监狱,那么五年前他也不会逼盛夏去给她顶罪,但她现在一副不把楚铭扬送进监狱就和他决绝的坚定神情,让他不忍拒绝。
他需要找一个中间的解决方法,但……这需要一个时间。
“……好。”盛夏倒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继续伏在他的胸膛呼吸着他身上散发的阳刚气息,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通红的眼眸却有一丝异常坚定的光芒转瞬即逝。
夕阳的余晖漫洒下来,给相拥的俩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病房宁静温馨……
然……盛夏的心却犹如数九寒冬一般凌冽彻骨……
终于,在楚斯年的安抚之下,心力交瘁的盛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像个慵懒的小猫一般乖乖地躺在床上,沾着晶莹泪珠的眼睑在雪白的脸颊上投影出浓密的扇形阴影,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楚斯年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楚斯年起身,高大的身躯被低沉笼罩,走到窗前,本能的将手伸入裤兜掏烟,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了创造他们爱的结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烟酒不沾了,只可惜他的一番努力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手就这么插进裤兜中,俯瞰着楼下花园里散心的病人和家属,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推着轮椅,佝偻着身子,慈眉善目的和老伴交谈,欣赏着花园里的美景。
夕阳……携手到老……
这样的温馨画面让楚斯年脑海中浮现出在遥远的将来他和盛夏携手漫步在公园的情景,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扬,他比小女人年长一轮,到时候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吧!
一贯自信不可一世的他,以着诱人的身价和令人敬仰的身份,多少名媛挤破了脑袋想要嫁给他,他都不屑一看,此刻却有一种盛夏跟着他很委屈的感觉。
不可否认的确如此,若不是因为他,以她当年的学习成绩肯定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她和母亲过着平淡温馨的生活,不会遭受这么多的罪。
所以……在以后的生活中他会加倍的疼爱她,弥补这些年对她残忍的伤害,也要对得起她五年后还能义无返顾的把身心交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