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早早的死在了城外的庄子上。
若非如此,他的儿子堂堂嫡子,又岂会落入平妻梁玉华和贵妾田兰的手中,被她们刻意养废,成了文不成武不就,整个京城名声尽毁的败家子儿!
谁家提起宣平伯府的嫡子姜瑜都是摇头叹息,等婚娶之龄却没有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生生磋磨到过了年纪,都这样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
非得让他没了命才罢休!
如玉的手狠狠拽着,颤着青筋直冒。突然,她神色一僵。
手心儿拽了拽。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人还能触摸不成?
卫莺当了几十年的伯夫人,对各种布匹衣料是知之甚熟,就手心儿这个,应是从江南来的布料,轻薄丝滑,但要说多好也并不是。宣平伯虽是伯府,但好歹祖上也是随着陛下一同南征北战的有功之臣,几代累积起来,家中钱财是不会少了去的,库房中便是上头赏下来的贡品都有不少。
&ldo;不对。&rdo;
沙哑的声音随着想起,卫莺顿时坐起了身。随后她惊讶的睁大了眼。
这房里的摆设,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分明是她被撵去庄上之前住的院子!
巨大的冲击席卷而来,卫莺怔了好一会儿,突然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里滑落,她咧开嘴笑得畅快,连眉间的阴郁都淡了不少。
她回来了。
或者说按以后伯爷娶的那位平妻口中说的那般‐‐重生了。
真好,老天爷还是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安夏几个的话也跃入了耳里,卫莺沉吟,恐怕她正回到了伯爷姜景娶贵妾的时候。
上辈子也有这一出,当时正是她与姜景成亲不过两载之时,前月她还生下了嫡长子姜瑜,却不料一向与她恩爱有佳的夫君却同她说要迎一妾进门,因着那是好人家的女儿,特地求到她跟前儿,说给个贵妾的身份,人姑娘跟着他不容易。
卫莺当时应了,但回头就病倒了。
人姑娘不容易,他怎么不想想她嫁给她,替他操持家务,孝顺公婆,又生下了儿子,如今不过刚刚出了月子,又容易了吗?
怎么就没人心疼心疼她?
不过两载,夫君就变了心,卫莺出生书香门第,父亲卫成是正五品的工部郎中,母亲徐氏是江州知府的嫡次女,都是顶顶清贵的人家,卫莺受徐氏教导,通读女戒,虽说心里难受万般,却还是忍着痛看着夫君迎了新人进门。
前日,婆母宣平伯老夫人梁氏把她唤了去,劈头盖脸就骂了一通,说她不贤不惠,身为主妇丝毫没有大度容人之心,不过是娶一妾室罢了就甩脸子,甩给谁看?是伯爷还是她?
卫莺诚惶诚恐,被骂得直不起腰,又是赔礼又是小意的,就差指天发誓才从主院里出来,憋着一口气,亲自抄办了迎妾的事儿,等办完,人又倒下了。
她身边四个大丫头安夏,知雨,秋葵,冬雨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是她母亲徐氏江州带来的人,最是忠诚,自然是为她抱不平。
安夏为人稳重,在她静养时自然不想让别的分她神,就在今日,本早早就安排好了的把人一顶小轿给抬回来,偏生姜景却亲自去迎了人,从侧门迎了进来,大张旗鼓的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宣平伯府纳一小妾,竟然让宣平伯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