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瑀这句话犹如云开见月明,左长史恍然大悟:北静府好不容易卸了兵权,换来了世袭罔替,眼下辽东战局剧烈,现任辽东节度使又曾是从老北静王麾下,朝中可有不少人盯着北静府,在这个敏感的时间,为了一个小小的通政使,触怒了隆景帝,那之前千辛万苦所作的一切,全白费了。
除非北静府也知道了舆论的重要性,让北静府掌握了舆论,后果将不敢想象。
所以贾瑀和忠顺王才会对通政司势在必得,不管北静府晓不晓得舆论的利害。
晓得,那更不能让北静府掌握了。
不晓得,权当对北静府的一种试探,辽东起了战事,北静府有没有重掌兵权的想法。
忠顺王那句‘本王该不该动他’,就表明了态度,是本王而不是圣上,事实上,他完全可以进宫去禀告隆景帝,让隆景帝来作主。
由忠顺府出手试探最好,反正债多不压身,忠顺府和北静府向来不和,可以避免皇权和北静府的冲突。
北静府怕触怒到隆景帝,同样,朝廷才卸了北静府的兵权,不好过于相逼,舆论上于朝廷不利,也防止北静府狗急跳墙。
毕竟不少地方节度使都还是老北静王教出来的,隆景帝上位时间尚短,还未及步步蚕食。
左长史是个聪明人,就如贾瑀所说,身处局中,一时没想到,想通过后,他不禁担忧起来。
“王爷紧紧相逼,就不怕北静府那位年轻气盛,忍不下来。”左长史的话不无道理。
辽东起了战事,北静府是要低调行事,对于隆景帝来说,他同样输不起,一旦辽东溃败,恐危及社稷。
辽东战局一开,就有朝中大臣进言迁都一事,毕竟神京城离辽东实在太近了,辽东失守,鞑靼便可长驱直入,直逼神京城。
“未战先怯,动摇军心。”
隆景帝勒令庭仗了那位大臣,言明了与神京城同在的决心,才止住了迁都之事。
忠顺王目光灼灼地注视杯里的茶,伸手触摸,说了一句:“茶凉了,就换新的……”
贾瑀反复细品了忠顺王这句话,抱拳道:“王爷此举高明。”
左长史反应稍慢,也听懂了忠顺王的话中深意,捏了捏唇上的一撇胡子,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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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府后院,侧妃院。
水溶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卫莹忙出来迎了,“才下了朝,就这么急着往这里来,王爷不怕王妃,臣妾可不好得罪姐姐。”
水溶轻轻刮了下卫莹的俏鼻:“有一件喜事,迫不及待想要说予你,顾不上许多。”北静王妃乃太上皇指婚,非他所愿,卫莹是他心中所爱,十分宠溺。
“不知王爷有什么喜事要和臣妾分享。”卫莹莞尔一笑,娇滴滴的脸蛋儿十分诱人。
水溶上手捏了捏卫莹娇嫩的脸颊:“陛下升了岳丈吏部右侍郎,爱妃,你要怎么报答本王。”
卫莹红着脸说道:“臣妾整个人都是王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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