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心口一痛。
奇怪,明明之前好的坏的都说过了,这会儿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这个刚保护了自己的男人再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
贺承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没关系,也正好,省得你眼烦。”
“……”
许然深吸一口气,换了话题,“你以前出……出柜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
贺承拉了个凳子在他身边坐下,轻声说,“我什么都没做。”
许然困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贺承轻轻一笑,“就是什么都没做。该玩玩,该上学上学,该打架打架,有人来问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他要是敢笑我,我就揍他。”
“那长辈呢?”
“长辈?长辈比较麻烦,”贺承道,“但我就这样了,有能耐他们就把我揉吧揉吧塞回娘胎里,可谁又能保证,重来一次我就真的能喜欢女人了?”
“你就这么跟他们说的?”
“对,我跟我爸说过一回,他就再也不管我了。”
许然沉默下来,贺承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将手搭在他肩头。
许然愣了一下,一回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如果你不想屈服,没关系,我陪着你。”
转念,他自嘲地笑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许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贺承站起来,“好了,再待下去又要出问题了。我先走,电话联系。”
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微笑着离开书吧。
许然看着他到门口跟面馆大叔打了声招呼,又回头摆摆手,才消失在烈阳下的街道口。
许然坐在店里,怅然若失。
他摸摸自己的左胸口,一股莫名的情绪充斥心房,他努力去辨别这情绪中哪些是教导主任一行人带来的,哪些属于贺承,可过了好半天,他都没有得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手机响起,许然点开来看,是贺承发过来一个笑脸。
傻乎乎的黄豆表情,嘴角弯起一个搞笑的弧度,豆豆眼仿佛会说话,许然几乎能听见有一个男人用别扭的语气说,“别不开心了,笑一个?”
他弯了弯眼睛。贺承从没说过这种话,但在想象中,那个一贯西装革履的男人如果说出哄人的话来确实特别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