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爸想了想,觉得也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总归这都是小年轻自己的事情,他还是不要跟着瞎掺和。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告别了外公,纷纷启程回家。因为拍卖会的事情,孟寒淞被张从良留了下来,他没有和陈家的人一起回Z市,所以等他再找陈七月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陈七月回到Z市,马不停蹄的赶到火车站,直接回了云城。等她回到寝室,打开手机,才发现孟寒淞给她打过十几个电话。
寝室里没有人,范婷婷和林莎也不知道去哪了。陈七月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支持。她曲腿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这个姿势让她格外有安全感。
想到孟寒淞,她脑子里就一团乱,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亲自己,想问又不敢开口。她怕开口问了,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又该怎么办呢?
黑暗总能让人的大脑更清明,感官更灵敏。此时此刻,她清晰的意识到,或者说不得不承认,她对孟寒淞的不设防,对他某些亲昵举动的默认,归根结底,其实都是她的贪恋。贪恋他对自己的好,贪恋在他身边的感觉。
这种贪恋八年前就有,也因为他的离开而被收敛。可当这个人再次出现,一次又一次的搅乱自己的生活后,那些久违的感觉便如洪水般倾泻而出,比从前更甚。
临睡前,陈七月还是鼓足勇气给孟寒淞发了一条信息。她觉得,自己需要一段时间,来理清楚两个人的关系。想一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孟寒淞,你不要来找我,我想自己静一静。】
孟寒淞看着陈七月发来的信息,有些无奈。
落地窗外的夜色浓稠,站在黑暗里的男人神色不明。
怎么办,他好像还是太急了,又把小兔子吓回了兔子洞。
——
而陈七月所谓的“静一静”,居然就是一头扎进了学习的海洋。天天早出晚归,教室、图书馆、实验室,三点一线,有时候凌晨一两点,还开着小夜灯查资料。
她这种废寝忘食的学习状态,看得范婷婷和林莎心里直打鼓:不就是放了个假吗,至于这样恶补吗?
怎么办,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
而对于那晚在酒店看到她和孟寒淞一起出现的事情,几人似乎很有默契,谁也没有开口再问。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半个月,直到岳远山的一通电话将快要成仙的陈七月重新拉回了人间。
岳远山说,东家回来了,答应了她辞职的事情。只是这个周末,店里刚还有几位重要的客人要接待,希望她能来帮个忙,顺便把这个月的工资给她结了。
陈七月对十里洋场这个地方其实很有感情,这两年,岳远山对她也很好,教了她许多东西。所以,当岳远山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转眼就是周末,十月底的天气渐渐转冷,陈七月裹着厚外套来到十里洋场的时候,岳远山正拿着块白布擦着门侧的博古架。
“岳叔。”她走进古玩店,和岳远山打了个招呼。
岳远山点点头:“客人十点半过来,你先去后院休息一下,待会儿可能会比较忙。”
来之前陈七月就听岳叔说过,今天的这几位客人都是东家的朋友,怠慢不得,她还得去换个衣服才行。
十里洋场的后院有一片极为开阔的空地,三五进房子。
如今,院子当中还放置着那尊避水神兽。神兽的脊背被擦洗的锃亮,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清扫。脖子上还挂了红绸子,莫名的有些讨喜。
陈七月还记得当时,这神兽进门,云城的雨便停了。
所以,这会儿突然在这里看到这大家伙,竟然生出了一种“老朋友”的熟稔来。她伸手戳了戳神兽的额头,笑得眉眼弯弯。
院子最右边的一间屋子,是岳远山给她在十里洋场留得住处,方便她平时换个衣服,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