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还未来的及找周振威把丫鬟之事问个明白。他就接到上方口谕,需速去洛阳查案。这事来的十分蹊跷,当朝对刚成婚的官员速来宽和,怎么着都不会急至如此。
她心中清楚定是背后有人撺掇,果然,碧秀去了一趟太傅府,回来禀道:“听楚芸说,老爷为这事还发了脾气,是太子极力荐举姑爷去的。皇上不晓得为何,竟也准了。”
能不准么!太子即将即位,总是要为他竖立威仪才是。
玉翘莫可奈何。是夜,两人一个恣情的不休,一个媚声儿厮耨,直弄到天明方住。玉翘忍着身子酸痛,一早起来帮周振威查点行装后,又立在他眼面前,把衣袍褶皱抚抚平,革带系系周正,再摸摸他方正硬朗的下巴,倒底才刚成婚两日而已,就要分离,玉翘心里酸酸楚楚的,满是恋恋难舍。
周振威看着小翘儿水眸潮潮的,尽力忍着泪,红润润的唇微嘟起,看上去十分的可怜。他也不好受,也有万般的不舍,但毕竟男儿心更宽广,更显豪迈。
他温厚的绽着微笑,双掌捧起她巴掌大般的小脸,好似朵粉雕玉琢的莲花开在掌中,颤抖抖的。让他这样的粗犷汉子顿时柔情万丈,忍不得俯下头,重重将那小红嘴儿亲了又亲,直至水光柔滑,才低声哄道:“昨夜不是说了么!最多十日就回来了,卷宗我也看过,难不过王皇后那案子,说不准四、五。日。就能见着我了,正好能赶上陪你回门。”
玉翘只觉自己变了一个人,自己本该淡定清冷才对!讲到底,前一世的生死离别还经历的少吗?那样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痛都历过,这区区数日的分别又算得了什么!可她不知怎的,就是心很酸涩,很难过,忍也忍不住,整个人娇滴滴的不行。
房外有马嘶及踏步声,想必一切皆已准备就绪,玉翘这才抬头看他,勉力笑道:“你去吧!好生保重自己。。。。。。。!”才说了两句,便眼圈一红,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周振威将玉翘拦腰抱起,走至床榻前放于褥上,抚抚她乌油油的发,温柔嘱咐说:“你就不要送我出门了!好生歇着!缺什么东西或有什么事,可找大伯母,也可直接找祖母商量,她最疼你的。”他想了想又道:“二堂哥找过我,想让你去劝他娘子回转家来,我跟他说过这事要你同意才成,我说做不得数!”
“四爷,时辰不早了!老太君在园子里等着呢!”门外小厮旺福小心翼翼催着。
“我那二堂哥,你离他远些!”看着小翘儿乖乖的点头,他这才站起,又忍不住俯身在她香软的唇上呜嘬了一记。
“等我回来!”一字一顿,说得刻骨蚀心,却也让人安定沉稳。
语毕,周振威这才转身大踏步毅然离去,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筛漏而入,印得他背影模糊又似清晰,宽厚似山,坚硬如石,玉翘眯着眼儿细细的看,直到那影越来越远,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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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威行至门前,老太君拄着拐杖,由竹兰几个大丫鬟搀扶着,伯父伯母们也在,还有些在府里的同辈也来凑热闹。到底怜他成婚才几日就公务远行,众皆心有戚戚。寒喧叮嘱自然真心了许多。
稍过了片刻,老太君瞧着周振威朝她使了眼色,心中晓得他私下有话要对自个说,便开口道:“你们都各自退去吧。我想单独同孙儿说些体已话!”
伯父们关切地拍拍他的肩,伯母们又叮嘱几句才皆各自散去。待四下无人,周振威走至老太君眼面前,单膝跪下,并行大礼。
老太君一怔,忙道:“你快起来,有事直说就是!何必如此呢!”
周振威并未起身,只抬首看着她,语气郑重带着恳求道:“我的娘子才入门三日,对这里人生且地不熟,本指望孙儿呵护疼宠,未曾想如此快就孤零零一人,孙儿委实放心不下!”
“哪是孤零零一人。”老太君不赞同道:“我这府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你伯父伯母也人心仁厚,最不济还有我这老骨头不是?”
周振威顿了一下,蹙眉沉声道:“孙儿话不多说,祖母自然心知肚明。我那娘子来自高门大府,虽娇生惯养,却是个知书达理,善良柔弱的人儿。如今孙儿他人不求,只把心爱娘子托给祖母一人,有人欺她、难她、用话伤她,还求祖母替孙儿护她、疼她、用话劝她!”
老太君心中憾然,望着这个孙儿还年轻着,容颜依旧鲜烈轩昂,却因成了亲,性子瞬间沉着稳重了许多,更把小娘子恨不能掩在身后,叨在嘴里,生怕弄丢了去。
如此一想,她便展了笑颜,揺头叹道:“你就放心去吧!祖母答应你就是,从今日起,我就天天把她拎在身旁,看谁敢惹她。”
周振威这才松口气,心中如放下一块大石般,立起身又与老太君说了会子话,方才身跃上鞍,持缰勒马,只听马嘶长鸣,驰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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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翘这厢正由碧秀、釆芙伺候着洗漱梳妆,春紫打起了撒花锦帘,迎了竹兰与凌素进来。
竹兰上前福了福,笑道:“老祖宗差我俩来问个话,今是去她房里一同用早膳,还是吩咐厨房婆子拎食盒来房中就好?”
玉翘忙温言道:“不敢总是劳烦祖母惦念着,我在房中用过即好!”
“老祖宗料到奶奶会如此说!”竹兰抿着嘴笑:“今儿个就由着奶奶,从明起,就到老祖宗那里一起用膳吧,多一个人,老祖宗胃口还能开些!”
玉翘脸儿一红,也笑道:“这可怎好意思!”
“奶奶快别如此说,也就是多添一双碗筷罢了!”竹兰回身,从凌素手中接过一匹水绿绢子布,递到碧秀手上,再对着玉翘继续道:“这是前些日子,宫里赏给老祖宗的绿绫刺绣蝶恋花布匹,老祖宗嫌颜色鲜得很,就放在那也未曾给谁。今想起奶奶肤色白腻,又年纪轻轻的,倒适合的很,就急匆匆命我俩送来给奶奶裁衣裳用!”
玉翘忙又谢过,这二人才又交待了两句,方才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