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疯,她也没疯,是这世道有了逆转。”曹凤华带些同情的看她:“至于周郎,奉劝你就莫要再宵想,前辈子你就不曾得过。”
“难不成你就得过?”孙思晨愈发难堪,不服气反问,说完这话又觉荒唐,自个怕是真疯了。
“自然是得过才会强求。”曹凤华淡淡道:“我前辈子就是他的正室,同甘共苦过。她楚玉翘算什么,低贱至尘埃里。就因通晓周郎命数前程,便巴巴的嫁给他,如今相夫教子,万般疼宠集于一身。我心里自然不服,她筹谋着夺去我的姻缘,我也不让她好过。。。。。。。。”
听至一半,孙思晨只觉匪夷所思,逐不愿再听,也毋须丫鬟送,径自转身出房去。
曹凤华还在嘀嘀咕咕自语,但也没强求她留下。
才掀开帘子,便见周振威站在庑廊下,着石青色绣祥云纹绫缎袍子,簇簇新的一身,衬得他身躯魁梧,威猛不凡。
听到动静朝她看过来,面色依旧沉静,眼神却很锋利,也仅看她一眼,便又转首去眺院落里,那棵高大的香樟树。
孙思晨有些恍惚,眼前这个人认识又似乎不太认识了!
他这几年娶妻生子,如今深得皇上重用,眉眼看人都不一样,喜怒难辩,昭展的皆是城府。
再不是那个受伤抬至营房,她衣不解带悉心照料的年轻武将了!
模糊的想,曹凤华或许说的没错,前辈子就没缘份,便会延续今世继续情薄,不管怎样,这样一想反倒得一份释然。
吁口气朝他笑问:“你站多久了?小嫂子要晓得你来这里,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原从不叫小嫂子的,总冷硬的唤周夫人,生生就想疏离。
周振威也只有再提到玉翘时,神情才稍许显出温情,也不接话,只问自已想知的:“曹凤华身子骨不乐观吗?”
“嗯!”孙思晨颌首答话:“她原贵为皇后时落下病根,后被匈奴虏去遭了大罪,如今下红不止,用过各种药材亦不见效。现又总胡言乱语的,有些疯癫了!”
周振威默了默,低声嘱咐:“这些话你我晓得即可,莫要让第三人知晓。”
又想起什么问她:“你可晓得夏侯寅现居在何处?”
孙思晨吃了一惊,瞪大眼眸看他:“他在碎花城?一直想问你来着,小嫂子找到了,他怎没了踪影?”
“你知道夏侯寅的本事,存心要躲,谁都休想寻到。”
周振威话里含一丝冷意,不再多说,与她擦肩而过,径自掀帘进房去。
曹凤华不曾想过周振威这个时辰会来,她穿着单薄衫子蜷在床榻上,发髻散乱,面黄肌瘦。
大抵下人都觉将军不会再来将军府了,也便无人提前再来通传。
惶惶的便让小婵来伺候更衣。
周振威微皱了皱眉头,在桌案前坐下,语气平淡如水:“你歇着吧!我说两句话便走。”
曹凤华无奈的笑了笑,慢慢重回榻上,小婵拿个百花锦枕来垫在她背后,可坐得直些。
“明日匈奴王呼跋拓率莫贺祝等众数十人前来朝见。酉时皇上在宝庆宫赐宴款待,二品以上文武官员可携家眷同行。”
周振威顿了顿,不带一丝感情看她:“你明日收拾妥当,随我一同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