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陆冬的父母着急回去开摊,海鲜摊一天都不能停的,两个人匆匆走了,陆冬自己往寝室走,走到寝室楼下,他听到了一阵争吵声,只见是楼下的看门大爷正在和一个女生争执着什么。
陆冬这小子这辈子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吃亏,他跑上前去,只见女生一袭浅蓝色长裙,脚上穿着帆布鞋,乌黑的长发,一双眼睛噙满泪水,楚楚可怜,手里抱着一束白色的菊花。
“我说过多少遍了,你不要来了,不要给大家添麻烦,让别人都不好受。”
“我没有!我只是想……”
“想什么想!赶紧走,带着你的花,赶紧走,这是男生寝,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没事总往男生寝室跑什么!”看门的大爷丝毫不客气地说,语气当中毫无怜香惜玉。
女生似乎是经常受到看门大爷的冷遇,她并没有因为大爷的几句话而挫败,她依然坚持要进入寝室楼。
终于,大爷终于爆发了,他一把夺过了女生手里的菊花,丢出去好远:“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不能节哀顺变,就滚远点吧。”这几句连贯的词从一个看门的老头嘴里说出来,确实有些令人惊讶,可这会儿,陆冬没心情去分析一个老大爷的人生观价值观,他看见那女生没有说什么,只是满脸委屈,一朵一朵捡起地上的白色菊花。
陆冬跑过去帮女生捡,女生抬起头有些感激地看了看陆冬,并没有说话。
终于,陆冬把所有的花都聚集在一起,他简单揪了几根草,在花茎处捆扎好,女生把花放在寝室楼的门口,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她幽幽地看了一眼陆冬:“这个寝室闹鬼,想活命,就离开这里。”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陆冬一头雾水,他走进寝室楼,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门口看门的大爷,只见他似乎也气得不轻,脸涨得通红,大口喘着粗气,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小烧,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他斜眼看了陆冬一眼,没说话。
陆冬走上寝室楼,这时候楼里陆续进来不少新生了,门都开着,互相串门聊天,陆冬路过404寝室,这寝室门死死关着,门上那个奇怪的符号越发清晰、明亮。陆冬走过去,用手指触碰了一下那符号,不知道是用什么写上去的,居然蹭不掉,他敲了一下门,门发出咚一声闷响,这门看上去还挺结实。
陆冬走过404,推开了402寝室的门,这时候之前那个戴眼镜的男生不知去了哪,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他没见过的男生,两个人已经安好了电脑,开始局域网DOTA了。
看见陆冬,其中一个小子抬起头:“回来了啊,刚才我和关兆瑞还说呢,另一个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怪人。”
“怪人?我很怪么?你应该推下塔,这会儿人都在中路呢,硬拼拼不过。”陆冬看了一眼他的屏幕。
“你么?”男生嬉皮笑脸地瞥了陆冬一眼:“得看你实际操作水平和手法,目前看来意识不错。”
“我叫王浩宇,他叫关兆瑞,你呢?”
“我叫陆冬。”
“有电脑么?倒一盘?”
“有。”
陆冬爬上床,翻行李的时候发现一朵白色的菊花花瓣从他身上飘落下来,落在行李箱子上,他也没多想,把花瓣扫落到地上,然后掏出笔记本,就开始和王浩宇还有关兆瑞连起机来。
王浩宇和陆冬一样,家都是本市的,他是复读了一年,又参加的高考,才考到了这所学校,而关兆瑞家是外地的,比较牛叉的一点是,他是独自一人来到学校的,没人送,听他说,他父母感情一直不太好,因为他高考,两个人虽然没有离婚,但也是貌离神合,他临上学的前几天,两个人正在闹离婚,他索性自己拎着行李箱只身一人走进校园。
关兆瑞说他已经来好几天了,只是没报道,先在外面玩了几天,把这座城市摸了个遍,现在门口哪条小街啤酒便宜,哪家网吧网速快他都知道。
激战正酣,忽然门开了,是之前陆冬就见到那个文质彬彬的男生,他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直接爬上了床,带上耳机摆弄手里的IPAD。
他们三个相视一笑,果然是个怪人。
这时候,时间也不早了,天色暗淡,王浩宇说饿了,哥几个出去吃点饭吧,反正都没有饭卡,陆冬和关兆瑞举双手赞同,在床上的男生根本没搭理他们三个。
他们仨关上寝室门,往楼下走,走到一半,恰好遇到一个上楼的男生,他和他们仨擦肩而过,却狠狠地撞了陆冬一下。
“你要干嘛?”陆冬回过头,怒目而视,却发现这个男生表情木讷,眼神游离,他没理会陆冬,要继续往上走。
王浩宇一把拉住了男生的肩膀:“我说,你不会道个歉啊。”
男生没有回答,只是不知道他哪来的力量,猛地甩开了王浩宇的手,王浩宇身材魁梧,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就算他并无防备,想简简单单甩开他的手绝非一般的力量。
王浩宇愣了,他刚要发作,就听关兆瑞说:“行了,拉倒吧,这学校怪人多,何必一般见识,饿死了。”
王浩宇没说什么,他们走出校园,王浩宇说第一次见面,寝室怕是他年龄最大,所以这顿饭他买单,他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三瓶啤酒,酒菜下肚,大家话都开始多了。
“这顿饭咱们就算认识了,未来大学四年多多照应。考试作弊,帮忙点名这种事估计都不会少,咱们哥仨就算是好战友了。”
“寝室另一个小子呢?”关兆瑞问。
“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要他不惹我们,我们不理他不就行了,也不知道那小子什么来历,确实看着不怎么顺眼,不过我堂堂东北汉子,他要敢造次,我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王浩宇干了杯子里的酒:“老板,再来一提啤酒,凉的!”
陆冬除了高中毕业的时候几乎没喝过酒,几杯下肚,就觉得头晕目眩,再一看表,都已经九点多了,第一天入校,听说晚上导员回来点名,他们三个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