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铭把她搂进怀里,温柔款款的低头亲吻她的发丝,声音却让她遍体生寒:“表演得不错,算你识相,今天我就不动花海天了。”
花映月本来就发高烧,输液被中断,又受了惊,心情郁结,病更重了,不得不住院。窝在医院的病床上,睡得稀里糊涂,本以为可以暂时逃避现实,可是梦境里,全是池铭残忍威胁她的片段,还有那些记者的闪光灯,咔嚓咔嚓不停的往她身上招呼,她被那寒冷的闪光映得无处遁形,往后一退,却踩了个空,身子急速往下坠,她惊出一身大汗,猛地睁眼。
梦魇是醒了,可是,池铭正在她面前站着。
她盯着他,由于高烧和噩梦初醒的惊恐,她没法迅速露出讨好的表情,脸显得有些僵硬。
池铭微微一笑,把iPad递给她:“刷刷微博,解解闷。”
她看着屏幕,上面关于自己的小道消息满天飞。
连氏企业继承人连青已经离婚,起因据说是女方出轨。
连青前妻花映月声称和连青好友池铭是初恋。
连青苦苦挽留,花映月不念旧情,喝令前夫离开。
传花映月和池铭即将成婚。
各种类似的八卦,刷屏一样,占据了整个微博版面,底下的评论,说得更加难听。总结下来,事情就是,她寡廉鲜耻的勾引连青的好友池铭,连青本来不舍,却被她刻薄讥讽,无奈离婚,池铭和她发生关系,是被她算计的,之所以选择结婚,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怀了孩子,男人得为行为负责,因此决定娶她。
连青是个戴了绿帽子的悲催男,池铭事出无奈却有情有义,而她,就是个贱人。
连青蒙羞,她声名扫地,池铭是最大的赢家。
她看了几条,放下平板电脑,凝视着池铭,低声道:“看完了。”
“怎么这么平静?”
“因为池少不喜欢看到我哭。”她温顺的看着他,轻轻的咬了下嘴唇,楚楚可怜,“可是……私生活被这样传来传去,被不同的人加入他们的揣测,最后恐怕会变得面目全非。池少,拜托……”
“别绕弯子。”
“我不想被这么多人说。再说,你不是会娶我吗?我被传得太不堪,最后对你也不好啊。”她不想连青受过大的影响,他心脏病虽然好了很多,但是如果受太大刺激,谁知道会不会复发。风晓月成天忙碌,又是上了年纪的人,哪儿分得出那么多精力处理这些丑闻。
池铭拍拍她的脸:“我也不会让这件事成天被议论,我马上就会让人去谈谈封口的事,讨论正激烈的时候消息断了,会显得这事情很神秘,也会让人心里有新鲜感,今后别人看见你,背后都会忍不住翻翻旧账。我这样的人有点什么小花边,别人也只会一笑置之,可是你……今后你的日子,绝对不会无聊。”
他走了,花映月躺在床上缓了缓,勉力下了床,扶着墙缓缓到了浴室,搬了个小凳子放在花洒下,坐在上面,让温水冲刷着身体。
她全身都是因为虚弱和忍耐而出的冷汗,病号服贴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浴室氤氲着蒸汽,很闷,她呼吸有些困难,精神恍惚。四周缭绕着水汽,让她有种正在云端的错觉,好像随时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一个星期之后,她病情好转,杨学按照池铭的吩咐,送她回别墅休养。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头靠在窗玻璃上,怔怔的看着外面,双眸却没有焦距。杨学从后镜打量了她许久,如果她不是偶尔眨眨眼,他简直以为后座坐着的不过是个精雕细琢的木偶。
到了别墅,杨学随着管家进了屋,嘱咐道:“池少说了,饮食上要精细点,花小姐太瘦了,得让她丰满起来。”
管家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花映月:“但是花小姐好像胃口很差的样子,前段时间在这里吃东西,一桌子菜,也只略动一动。”
杨学道:“花小姐……”
花映月抬头微笑:“好了,别犯难,我知道你们也都是奉命行事。的确,我再这样瘦下去,池铭面子上不好看,他不高兴的后果,我和你们都不能承受。所以,我会好好的养身体的。如果胃口不好,给我找中医开几服药调理调理就是了。”
杨学舒了口气,说道:“花小姐既然想得开,那我也放心了。”
她笑了笑,都成了这副鬼样子了,她怎么可能还在吃东西这个事情上面矫情。
“那我就先走了,花小姐病还没痊愈,好好休息。”
她点点头。
杨学走到门口,又回头,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花小姐,我觉得……池少是被他心里的执念给蒙蔽了,过段时间,会想通的。”
花映月盯着自己因为输液而发青的手背,露出个凄凉又讽刺的微笑。
养病的日子漫长得让人有种快长霉的错觉,对于花映月这样一个忙惯了的医生而言,更是度日如年。她不能随便外出,甚至连通话都被限制了。每隔两三天,她可以去看一看花海天,可是虽然网络上的流言已经被掐断,在医院,她的名声是彻底完了的,曾经友好的同事看到她,都没有好脸色,甘泉也只能打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表示安慰,毕竟公开交往的话,会被同事孤立,没法在医院立足。
以前偶尔还有同事没事会来聊聊天,现在,她独自坐在病床前,影子随着阳光的偏移缓缓的变着方向。
医护人员路过病房的时候,嘴碎的人会忍不住说几句,她听着,一开始还屈辱的咬牙,最后听多了,也麻木了。
池铭几乎一个月没有再出现,佣人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带了一丝可怜。被扔在这个空旷华丽的房子里关着,丝毫不过问,这个情妇,未免太不受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