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铭被斥责得太阳穴一阵跳动,想说话,却剧烈的咳了起来。何念儒冷哼一声,把一杯温水重重搁在他手边,他端起来喝了两口,有些费劲的说道:“我也真的不想怀疑。咱们不争了,好吗?横竖这个逃跑的家伙已经被抓住了,问问他这个混蛋,是谁让他关掉监控的不就明白了?马上真相大白,我会认真的请罪的。”
说罢,他看向在一旁沉默瑟缩的张明。
张明隐隐的在发抖,脖子完全缩进衣领中,一副害怕之极的样子,他看了池铭一眼,一接触那冰冷锐利的眼神,便立刻低头,再也不敢对视。
“说,那天是谁让你关监控的?”
张明牙齿打架,半天没支吾出话来。
池铭眼神益发的冷:“你自己张嘴,还是等我用点有趣的法子逼你开口?”
张明用力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何念儒,又看了一眼曲爱华。
何念儒也不耐烦了:“说话!难道你有什么顾忌?只要你识时务,把事实说出来,干干脆脆的了了这件事,不管是谁威胁你,你都不必担心!何某虽然算不上什么权势滔天的人,保一个小小的你的本事还是有的!”
曲爱华也沉声道:“如果有需要,你的家人我也可以护着!”
听到“家人”二字,张明立刻出了身汗,喉头动了好几下,声音哑哑的:“水……水……”
花映月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说道:“大家都这样说了,你就别顾虑了,如果你是被逼的,我们自然也不会太为难你,我们针对的不是你,是那个幕后主使。”她心急如焚,到底是谁?池铭,曲爱华,还是另有神秘人物?
张明喝了大半杯水,脸色苍白,但是不发抖了,吃力的开口说话,说得很慢:“那天我在监控室值班,忽然来了个人——”
众人凝神屏息,仔细的听着。
“是,是池少。”
池铭陡然睁大眼,何念儒和曲爱华齐齐的站起来,花映月正给池铭递水杯,手一滑,玻璃杯咕噜噜滚落在地上打了个粉碎,水溅得到处都是。
何念儒大声道:“张明!你得说实话!”
池铭咳得喉咙一股腥甜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赤红着一双眼看着他。
张明被他看得汗如雨下,又开始发抖,瞄了一眼何念儒,何念儒抿抿嘴,叹了口气:“你确定是实话?”
“是,是池少……他,他叫我关了通向疗养区三号楼的所有监控,要我闭嘴,还……还给了我一笔钱,说要我收拾东西躲远点。还给了我一张我儿子的照片,说要劫走个初中生很容易,我不照办,或者……或者多话,我儿子就没命了。”
池铭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冲过去,卡住他脖子:“是谁教你这些话的!你竟然污蔑我,你……”他被何念儒和曲爱华合力拖开,挣扎了一下,生病的身体无法支持太久,只能被按在一边的椅子上呼呼喘气,张明捂着脖子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何念儒盯着张明:“你再说一遍,如果你敢在我面前鬼扯,你全家都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遭殃!”
张明道:“我……我不敢……是池少。求求你了何先生,曲医生,我,我只是个小人物,我不得已,我……求求你们别伤我儿子,我就一个儿子,我……”
何念儒闭了闭眼,深深的叹息,又看向池铭:“阿铭,是你吗?对何叔还不能说实话?”
“不是我!”池铭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却又被按住,怕他伤人。他看向花映月,见她脸色惨白,咬牙道,“映月,难道你信?”
花映月缓了口气,说道:“我觉得奇怪……张明你是不是说谎?何叔,我刚才和池铭在一起,杨学说抓到这人的时候,池铭很高兴……如果是他授意张明做的手脚,他应该恐慌,再怎么说,也不会让我跟着过来。”
池铭眼睛一亮,太好了,她没有再次不分青红皂白质问他……
何念儒看向张明,他结结巴巴道:“我……那个……是……是池少找到我叫我来的……”
众人又是一愣。
他继续:“池少说,要我……要我说曲医生是凶手……”
曲爱华大怒,抬起手指着他:“很好!池铭,我欠了你还是什么!你做出这种事,不敢承认,拿我当幌子?跑过来质问我?这演技真是不错!然后又威胁人,栽赃我!恩将仇报!我真是不该过来帮你这个忙,费心费力不说,还要被自己信任的人泼脏水!”说完便往门口走,“我还是回英国!早知如此,当时就该让你在医院奄奄一息的!”
何念儒连忙拉他:“爱华,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我***不是上帝,这种事情容忍不得!”他甩开手就走了,用力摔上门。
何念儒脸色铁青,看着池铭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嗯?连你曲叔叔都能算计,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我没有!何叔,这畜生撒谎!”
张明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抖抖索索的看着何念儒:“何,何先生,你,你要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