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铭在火车上一直打量着那套玛瑙首饰,半透明的漂亮宝石被打磨得极为光滑,上面的纹路仿佛流云轻雾,像是随时会动起来,纹路末端汇集的花朵样的花纹,显得很是剔透,让他想起曾经去山里游玩时,掉落在山涧里,浮在水面上的梨花。残颚疈晓
杨学道:“花小姐肯定很喜欢这镯子的。”
池铭脸上忽的浮出阴霾,把首饰放回盒中扔给他:“重新包好。”
杨学一怔,再看看他的表情,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应该又想起自己的妹妹了。
杨学记得,数年前池铭喝多了在他面前说了很多往事,包括池筱恬被花映月推下山崖的事。虽然他不信花映月会狠毒至此,但是,池铭亲眼瞧见妹妹坠落下去,摔得满头鲜血,五官扭曲,这心结怎么解宀?
即使两人关系极好,他也不能随意和池铭谈往事,他只能无言的把珠宝盒的机簧扣好,再装进手工绣花的口袋里,用丝带扎紧口子,一个一米九的壮汉费劲系蝴蝶结的样子实在有些违和,池铭即使心情郁郁,见状也不由得笑了笑:“今后你结婚生个女儿就糟了,要不给小丫头扎小辫儿的时候怎么办?”
杨学偷偷翻了个白眼:“有孩子妈呢。再说,我的娃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重男轻女?摇”
杨学终于搞定了蝴蝶结,擦了擦汗,说道:“也不是,我就喜欢儿子,女娃娃娇气,打不得骂不得,也没法陪着玩。陈秘书的孩子不就是个女儿么?小丫头片子成天要当爹的陪她玩洋娃娃,苦死人了。”
池铭微笑:“真有了,说不定你会乐在其中。”
杨学偷偷打量了一下他,见他一副愿意陪女儿玩洋娃娃的模样,不由得在脑海里想了想池铭手拿芭比娃娃的形象,顿时打了个寒战,缓了口气才小心翼翼的问:“池少是不是打算要孩子了?”
池铭一怔,摇了摇头:“现在不行。”
“怎么?”
池铭往椅背一靠,淡淡道:“你说,我这几年吃过何叔派来的佣人多少饭菜?我又用了多少熏香?每次体检倒是正常,可那是真实结果吗?我身体成什么样了,还得仔细查查,不能随便生。”
杨学默了默,说道:“你看起来还是很健壮的。”
“但愿不是被白蚁蛀空了的大房子,看着体面,哪天来阵狂风,就哗啦倒了。”
“发现得早就好。再说,也许问题并不大呢,要孩子不成问题的。”
“再等一年两年吧,得等这狂躁症治好。我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知道要吃什么药,说不定有副作用。”
回到N市,杨学开车把池铭送往约定好的餐厅。
池铭拨了花映月的手机,却无人接听,他皱起眉毛。
杨学见他脸色又开始阴了,赶紧劝解:“花小姐说不定临时去个洗手间什么的,池少您等两分钟再打?”
池铭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打,一连拨了二十分钟也没回应,这下杨学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话来劝了,池铭把手抬起,像是想砸手机,可是他手举到半空,手指渐渐握紧,却并没有把东西丢出去。
杨学大大舒了口气,池铭是真的开始控制了,太好了。
池铭铁青着脸拨了别墅佣人的电话,得知花映月中午就出去了,还有人约,更加恼怒。虽然没砸东西,可那眼神又开始透出凌厉。杨学心一跳,连忙问:“池少,怎么说?”不能让他憋着,否则怕问题更大。
“她中午就和人出去了。”
“和谁?”杨学心一咯噔。
池铭沉默片刻,说道:“她有个闺蜜也来度年假,如果没搞错,应该是那位。”
“哦,这样啊,那应该没什么,女人家话多,花小姐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呆着,有个谈得来的人约出去,多说两句话也是正常的。再说花小姐手机说不定设置的震动,所以没注意……”
池铭听得不耐烦:“杨学!你的话怎么那么多?老妈子一样啰嗦!”
杨学憨厚的笑了笑,这句话他不止一次听人说了,甚至好友私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杨妈”,他的脾气,自从脱离纽约华人黑帮苦海之后就变得十分和善,能安全活下来,还有地位有钱,那么幸福,何必为点小事动肝火呢?所以他也不大在意这外号,况且貌似有女人私下讨论,说杨妈虽然啰嗦,但是,细心的男人才是值得嫁的,有妹子夸奖,他生气个屁啊。
池铭默了默,又咬牙道:“可别和那心术不正的甘泉策划什么。”
杨学这次说得简单:“应该策划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花小姐是聪明人,不会在那里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