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志辉眼眸深黑,仿佛两个小小漩涡,正在一点一点的吸走她的希望,留下干枯的躯壳,他用一种怜悯的语调说:“我反复看过,如果拿不准,我也不敢这样说。像你见红,是先兆流产症状,你的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淘汰了这个胎儿。”
“不!”她捂住耳朵。
护士气喘吁吁推门进来:“空出手术室了!”
温志辉道:“池太太,冷静点,这孩子已经成了这样,而且刚才我也没观察到他有婴儿正常活动的迹象,预计已经胎停……”
乐乐死了?
花映月双手按在小腹上,身子抖得和要散架了一样,眼泪接连不断的从眼眶涌出,啪嗒啪嗒砸在裙子上,明黄色的裙子瞬间洇出大片土黄色的湿痕。她嘴唇惨白,动个不停,可一句话都没说,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某块地砖,目光开始涣散。
温志辉上前按住她肩膀:“池太太!”
花映月还是不说话,目光无神,眼泪满脸都是,嘴唇微张,颜色有些发紫,像是窒息了。
温志辉和护士一个掐她人中一个掐她虎口,直到皮肤被掐破了,她终于发出声,断断续续,嘶哑难听:“我的……我的……我的孩子啊……”
护士看得眼圈都红了,抱住她肩膀:“太太,你还年轻,只能说孩子缘分还没到,迟早会有的……”
花映月还是那一句:“我的孩子啊……”
温志辉脸微微发白,牙齿狠狠咬了下舌头,血腥味传来,他的目光也很快冷了。
她还能说话,甘泉那么柔弱,是不是直接昏厥了呢?
“赶紧把她扶去手术室……不,叫个床,推过去。”
很快,一切被安排好,花映月被推进了手术室,麻醉师已经准备好,针头在灯光下发出锐利的光,刺得她眼睛剧痛,人也从魔怔状态中稍稍缓过来了一点。
手术服,蓝色口罩,医用手套,是身边绕着的人的统一装束,曾经她是全副武装的医生,她站在手术台前,冷静的拿起手术工具,现在,她成了躺在上面的人。
真的没有转圜了。
她轻轻哀求:“等等,等我再看看他……”
麻醉师柔声道:“做麻醉还需要一会儿呢。”
可是,麻醉之后下面无知无觉,她也没法感受到孩子的存在了。
她闭了闭眼,泪水从眼角滑落进鬓发之中。感觉到针刺入了皮肤,她咬住嘴唇,等到针管拔出,她轻轻道:“温医生,你在不?”
“温医生在手术室外面,池少应该希望女性来为你做手术。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请温医生先别给池铭打电话,等他回来了再告诉他……池铭有重要的事,有媒体参与,他不能在公众面前失态。”
“好,我就去说。”麻醉师转身走出手术室,过了一会儿又回来,想了想,还是闭嘴,花映月做手术已经够受罪了,如果知道温志辉在她一进手术室就给池铭打了电话,不知道会多担心。
曾经的梦魇又在身上重演,她的腿被分开,固定在了流产床上,医生拿起器械,缓缓的探入她体内。麻醉剂已经起效,可是那种毁灭性的冰冷从她的甬道,从她的子宫,不停的扩散至每一处神经末梢。那东西在体内动着,她感觉到什么东西正在被剥离,如果没有被固定,她一定会抖得从手术台上滚下来。孩子,孩子,孩子就这样没有了,她的所有快乐,所有希望,仿佛也随着这团血肉,从生命里流走了。
池铭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还好,新闻发布会的回答套路他太熟悉,熟悉到可以不怎么用大脑就流利的说出应答之词,陆维钧知道情况,想办法帮他挡了许多事。提问环节终于结束,三个合作者离开长桌,又被几个摄影记者挡住路,请求拍几张照片。
池铭的笑容有些僵硬,镁光灯不停闪,让他眼晕,他几乎失去耐心想砸机器,怎么还没拍够?
手机响了,他心一跳,对记者挥挥手示意他们暂停,连忙接起电话:“温医生,映月怎样……”
手机从手中坠落,他眼睛陡然睁大,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记者本能的举起相机拍下他失态的一幕,闪光灯一亮,池铭蓦地爆起,一拳打掉了相机,咆哮道:“都给我滚!”
---
谢谢大家理解,系列文,我会竭尽全力把曾经抛出的剧情一一对上,吃冰那个,我是实在无力了,so……
是我一开始没考虑成熟,讲故事的功力有待提高。能力还不足,让大家失望了,非常抱歉,今后我会努力提高的。
今后所有文都不再写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