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总笑道:“这是池少。去叫人。”
女孩偷偷抬眼看了池铭一下,顿时脸红过耳,声如蚊蚋:“池少。”
“去斟酒,不是教过你规矩吗?”
女孩怯怯的在池铭身边坐下,倒了杯酒,举到池铭面前。
池铭往她反方向挪了一点,摆摆手,看向康总,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起来:“康总,多谢你好意,只是我结婚后就收心了,这等艳福实在消受不起,请别开这种玩笑。”
康总轻轻一叹,说道:“池少和池太太鹣鲽情深,可谓神仙眷侣,实在是令人敬佩。在下绝对没有破坏池少夫妻感情的意思。”
池铭道:“那康总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背着映月玩玩,只要她不知道,回去之后我们一样过?我知道许多人都是这样的,但是我不能,我答应了她绝对忠诚,不能背叛承诺。”
“并不是要池少背弃太太,这不过是无奈之举,相信池太太会理解的。”
池铭双眉一轩,冷笑:“理解?这说法新鲜。康总不妨讲讲,我在外面玩女人有什么无奈,她又凭什么理解。”
“不是玩,只是任务而已。”
“任务?我第一次听说这么离奇的任务。”
康总凝视着他,眼中浮出叹惋之意:“传宗接代。”
池铭心头一震,陈秘书也愕然。
“唐小姐今年二十二,发育成熟,体检结果非常健康,没有隐疾和遗传病,长相不错,智商高,也没心理疾病,是非常合适的孕母。我请高人看过她八字,是生男孩的命,面相也是宜男相,她生下孩子之后,会自行离开,绝不纠缠,也不会透露半点风声。我们都会保守秘密,再没有外人会知道其中关窍,池太太是通情达理之人,会明白池少的心一直在谁身上,不会有意见。有了孩子,家庭生活也会更和谐不是?”
池铭手握得死紧,眼中浮出厉色:“代孕?康总是个细致体贴的人,可未免体贴得过分了!我妻子年轻,身体很快就能调养好,我的孩子自然有她来生,用不着外人的‘好意’!康总请收回你的大礼!”
康总道:“我是真心为了池少好,才出此下策。池少维护太太的心情很令人感动,可是,池太太毕竟是不能生了。”
池铭额头青筋鼓起来,怒道:“一派胡言!难不成我的妻子,你还更了解一些!康总是故意羞辱我的不成?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哪里,我对池少一直非常敬佩,何来羞辱一说?可是池太太身体的确有缺陷了,前段时间在美国请名医治疗,却没有什么进展,即使是现在,不也是中药不断吗?根据流传出来的药方判断,池太太不能生了……”
池铭微微眯起眼:“你听谁说的谣言?药方?编纂一个方子多容易,怎么不多来几张,治什么病的都写一遍?”
康总被他眸中寒意慑住,脸色微微发白:“这……这是容家那边传来的消息。”
容家与池家曾经就不对付,也是陆维钧家在政坛上的劲敌,两个势力集团维持着平衡,谁也没把握扳倒谁。池铭只能在心中诅咒,冷冷道:“容家和我素来无交往,在某些事上颇有龃龉,他们说的,能信?康总这点都判断不出来?”
“可是,可是……他们一向不轻易说人是非,说的话,事后都得到验证了的……”
池铭手指微微发颤,容家谨慎,发言一向可信,因此,从容家人口中透露的消息,没人怀疑。况且,花映月不能生,这是事实!
池铭的躁郁症并未痊愈,遇到这种事,实在是无法把情绪控制好,只能保证不发狂罢了,康总从他的表情里分析出了慌乱,心一下定了,温言劝道:“孩子的事情很重要,池太太身体不好,的确很让人难过,池少一时难以接受,回避此事是很正常的,可是再过几年呢?对孩子的渴望会越来越大,池太太自己也会开始怀疑,不如早作打算。这位唐小姐是我精心挑选的,条件上等,绝不添乱,而且,长相也有几分池太太的风采,池少接受起来也容易些……”
池铭气紧,几乎说不出话,哑着嗓子挤出三个字:“陈秘书。”
陈秘书会意,肃然道:“康总或许是出于好心,但是这行为也过火了,池家的子嗣是池少夫妻的事,轮不到外人置喙,如果还想留下余地今后合作,那么请康总把所谓的好意收回去!容家如此传谣,不知是什么居心,我们自然会去交涉。还有,池太太失去孩子,已经让池少夫妻心如刀绞,池太太身为母亲,痛苦更甚,康总如果有良心,就请阻止谣言继续传播下去,以免增加池太太的压力!我们先走一步,康总自便。”
池铭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陈秘书跟上,开车离开了度假村。
车窗被降下,呼呼夜风吹进来,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可是丝毫不能吹走他脸上的燥热,陈秘书一边开车一边劝道:“池少,秋天夜风凉,这样吹,容易生病的。”
池铭忽道:“停车!”
陈秘书愣了:“池少?”
池铭吼道:“我叫你停车!听不懂?”
陈秘书只能停下车,池铭拉开车门就冲出去,陈秘书赶紧跟上:“池少,你千万冷静!”
不远处是一个湖,池铭一直奔到了湖岸才停下,大口大口的喘息。陈秘书也气喘吁吁:“池,池少,你生气,也别,别想不开,太太会难过的。”
池铭肩膀颤抖个不停,脱下西服外套用力往旁边一甩,里面的衬衣竟然已经被汗濡湿,贴在了背上。陈秘书吓了一跳,拾起外套掸了掸灰道:“池少,你这样吹,会感冒的!”
池铭回头怒视他:“离我远点!”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