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冬忍正提水冲洗着院子里的狼血,看到陆南和陆北进来,轻声说:“你俩去林子里睡吊床吧,别走远了,就在屋边,我守着院子。”
两人齐声应好,一人提一个吊床足尖轻点,跃过木桩,跃进林子,就见陆东已在吊床上睡着了…
院子里很安静,隐隐约约还能闻着血腥气。冬忍脱下自己的外衣,提桶水将衣服泡进去。冬忍心里可气了,小姐新做的衣服,才穿了三天就弄脏了。冬忍去灶膛里抓出一把草木灰,撒在沾了狼血的地方,轻轻揉搓着,不敢用大力,怕把衣服搓坏了,小姐置办的衣服都是好料子,得珍惜。
仔细搓洗一遍,还好大部分都洗干净了,冬忍松了口气,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套黑色绸料旧短打穿上,再拿一块胰子出来重新蹲回去洗衣服,衣服全身都抹上胰子,仔细搓洗着,洗完一个地方抖开检查一下,然后接着搓洗,接着检查…
终于冬忍脸上露出笑意,将桶里的水倒掉,重新打水清洗干净,再将衣服晾在干净的木桩上,太阳暖暖的晒着,微风轻轻吹过衣服,冬忍的心里很满意。
巳时到了,顾甲和陆宴先后睁开眼。看到坐在院门口的冬忍,顾甲说:“忍儿也去睡一觉,等空青睡醒做好饭喊你!”
冬忍应了声是,提起包袱边的吊床跃进旁边的林子,快速的在两棵树上系好打结,趴进吊床,翻个身就睡着了。
陆宴起身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无所事事,有心想刮刮胡子,但用具都在车箱里,娘子和孩子还没醒呢!愁啊,两天没抱闺女了,这被嫌弃的胡渣子,陆宴抬手摸摸,果然扎手,自己也嫌弃了…
顾甲翻翻冬忍收拾好的小竹筐,咦…这心细的孩子,竟然有茶叶和茶杯,都是自己用惯的那套。取出两个茶杯,没有小几,和陆宴两人只好席地而坐,拿竹舀从瓦罐里打水,泡了两杯茶对饮…
这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情调也是不错的,两人对视会意一笑。
顾念打开车厢门出来就看到爹爹和陆叔父对饮,只是席地而坐有碍观瞻。装着从车厢里搬出小几和几个圆凳摆到爹爹面前。于是喝茶的成了三人。
空青揉着眼睛,伸着懒腰从车厢里出来了,一脸懵逼的到处打量,大约是睡迷糊了找不着北,直到看到顾念,才逐渐清醒起来。走到圆桌前,还知道福身行礼“义父”“陆叔父”。
顾念泡了杯茶,推到空青身前,对小圆凳做个请的手势。空青缩缩脖子,将凳子拿到顾念身后,才慢慢坐下。
空青拿起茶,两口饮尽。没看到冬忍的身影,就起身去了膳房。盖着布巾的篮子里放着肉饼子,瓦罐里有牛肉汤。空青有点想吃白米饭了,天天馒头饼子有些腻了,可又担心将米饭蒸糊了,唉…冬忍哥不在,可真愁人!算了,还是热牛肉汤和饼子吧。
小心翼翼的将瓦罐里的汤倒进干净的锅里,大半锅牛肉和汤,浓稠的汤,软烂的牛肉,看着就香…蒸笼放在锅上,数了三十个饼子进去,盖上锅盖。走回灶间,蹲下架柴火,用火折子点燃…
大功告成!
不到一刻钟,蒸笼上冒着热气,空青将灶里的火拢在一起,就这样温着。
高高兴兴的走到院子里,就见陆东回来了,正在打水洗脸,空青轻哼一声,这叫什么洗脸?布巾都没有,直接从水桶里浇水到脸上,双手使劲的揉搓着脸…哎哟,都搓变形了,空青撇撇嘴,见陆东又从桶里浇水出来冲冲脸,再满脸撸一把,甩甩手…这就洗好了?这不是那个谁说的糙汉子吗?
空青赶快走回小姐身边坐下,懒得搭理陆东。“小姐,饭已经好了!”
顾念点点头,看着爹爹:“人没到齐,等会儿吃?还是先来先吃?”
“等等吧!昨晚都累了赶路也不急这一刻”顾甲抿了一口茶说。
陆宴起身走向林氏母子三人的车厢,敲敲车门。须臾母子三人走出来,陆沫看到爹爹欣喜的张开双臂:“爹爹抱!爹爹抱!”陆宴赶紧伸手去接,陆沫又飞快的收回手,转身搂紧娘亲的脖子。陆宴抹了把下巴,无奈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