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也许吧。”
“死还是没死?”
“就算没死,那也快了。”
我正要马上打电话给婶子确认,宠承戈又开口了:“周沫,既然你已经见了他。那么,今晚12点,如果他来接你,你千万不要跟他走。最好连门也不要开。”
我问:“谁?”
“杨一。”
我脑子转了转,猜到他口中的杨一大概就是在黄泉路上住着的那个杨半仙,不解地问:“他找我做什么?”
原谅我的脑子有些笨,这个杨一亲手把我送了回来,现在宠承戈又说他要来接我走?我看不是杨一的脑子有病,就是宠承戈的脑子有病。又或者说我这个大活人的脑子跟不上他们鬼魂的逻辑。
宠承戈说:“总之你不要跟他走。”
我想着宠承戈是救过我一命的,并且承诺会让我活着,他的话应该能信,所以便暗暗地记下了。
“你是鬼,为什么你不用投胎?”如果我真的曾经转世,而宠承戈没有,他与上世的我相识,那么意味着他已经在阴间飘荡多年。
宠承戈听我问这话,语气带笑道:“我不用投抬转世。”
“为什么?”
宠承戈说:“因为我专管轮回。”
“那不是阎王的事吗?”我好奇,至少电视剧里小说里,还有人间的传说里,都是这样讲的。
宠承戈解释道:“阴间如果只有一个阎王,那他岂不是要忙死?”
从阎王开始,我逐个对阴间的人物进了详细的询问。宠承戈解答得也算耐心,只不过,他始终没有说出我的身份。时间一分一分慢慢的流逝,最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有个白衣服的医生坐在床边给我检查身体,婶子正捧着一只碗,一口一口吹着热气。我确实感觉到饿得难受,起来吃了点粥,这才恢复了一些体力。婶子说:“你发了一下午的烧,还不断地说糊话,什么阎王黑白无常的,吓死我了。”
“我……”我不是明明和宠承戈说了一下午的话吗?怎么会是在发高烧?
医生拔了我手背上的针头,嘱咐我要好好休息。婶子收拾了碗筷,问我:“小沫,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婶子指什么?”我问。
“比如已经死去的人,”婶子担忧地看着我,“你很小的时候,算命先生就给你算过,你身带鬼气,容易被邪物缠上。要不然,我请道士来家里作个法吧。”
我一听立赞成:“对呀可以请道士作法,把我身上的那些晦气都赶跑。”
婶子点点头,抱了碗筷准备出门,我叫住了她:“婶子,我爸……他真的在医院,成了植物人?”
婶子叹着气点点头。
那么,是宠承戈在骗我?
婶子出了门,而我却坐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去医院看我爸爸,却连自己已经灵魂脱壳的事都不知道。我明明在床上和一只鬼聊天,可事实上我正发着高烧做梦说胡说。
自从爷爷死后,我甚至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醒着还是梦着,是活人还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