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杨,杨一,”杨半仙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张怡。我从没见过他这种半桶水的算命先生还有这么高大山的名片,于是也忍不探头去看了一眼——
纯黑色背景的黑色卡片上只有“杨一”两个汉字,外加一串电话号码。
我翻了个白眼,真是故作神秘啊!但张议却明显双眼放光了,不旦双手接过了那张卡片,还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眼中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在她眼里,这卡片和她那销售代表的卡片,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啊!
我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们。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但好歹也比你一个人面对要好。”
张怡点了点头,又说起她另外的一个情况。她说:“说起来,还有另外一件更奇怪的事。我从前段时间开始,就有一种被人跟踪的感觉。虽然上网查过后。说是大部分女人都有这种不靠谱的直觉,但我觉得……这感觉实在太明显了!”
我问:“是老是感觉背后有人跟着你吗?”
我一下子想到了张怡后身的那个黑影,她说的那种感觉,难道就是黑影出现的时候?”
“不,是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张怡摇摇头,接着说,“我感觉到有一股视线,在狠狠地盯着我!”
我敏感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一个词:“狠狠?”
“对啊!就是那种把你恨之入骨的感觉!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也许最近太倒霉了产生的奇怪幻觉。但那感觉实在太真实了!又不能报警,说给同事听了也只会说我是想多了,根本不会提出什么好的建议。你们看起来这方面比较懂,不如给我分析一下?”张怡目露期待地问。
我看了一眼杨半仙,见他只是举着杯子在喝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好又问:“能说得再具体一些吗?”
张怡苦恼地皱了眉,又抓了抓短发,沉思了半晌才说:“周沫,这么跟你说吧。我第一次感受到那视线的时候。是在半个月以前,那时候我正下班回家,我现在自己租房子住。住的是一个老小区。平时下班回家,要经过一条黑小巷。说它黑,但也并不是完全黑到看不见路的程度,而且那条小巷子并不长。我每天下班都经过那里,偏偏那天晚上我忽然觉得有一道视线,当时我以为身后有人。但转过身一看却什么也没有。走了两步,那被人跟踪盯住的感觉又来了……”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杨半仙身边稍微靠了靠,就好像身后也有那么一双眼睛。
“我就这样回了三次四头,依然什么也没能看见。出了那个小巷子以后,那种感觉就没有了。我就没有太在意。但是二天以后,我再次下班回家,那种感觉又来了!而且——我觉得那东西跟得比上一次近!虽然看不见但我却能感觉到。回到家以后。那感觉又消失了……之后又过了几天,我感觉自己又被跟踪了一次……”
我听到这里,莫名其妙地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觉得后背凉凉的,简直就被张怡说到身临其境了。我能理会当时她那种紧张和恐惧的心情,忍不住抬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张怡问我:“周沫,以你看,这是不是幻觉?”
我沉默了下来,今天是阴历七月的最后一天。刚才张议说,那盯着她的眼神第一次出现,是在半个月以前。
半个月以前,七月十五,鬼节。
鬼节,是我爷爷去世的日子。也是我撞鬼。命格大改变的日子。
这是巧合?还是有冥冥之中别的安排呢?
“周沫?”
我说:“我觉得,应该不是。但究竟是什么情况,我现在也不太清楚。我只能告诉你。曾经在我身上也发生过很可怕的事。所以,我才希望摆脱。等我和杨一回去以后商量一下,有什么结论了再跟你说。关于最近发生的怪事。你还有没有别的没说完?”
张怡想了想说:“最近的一次在今天,而且是在大白天就出现了这样的感觉。我在公司不小心把咖啡泼到了身上,偏偏下午又要见客户,就只能回去换套衣服了。我是大中午的时候回的家,经过那条小巷子,那种感觉忽然变得很鲜明。我觉得那东西就紧紧地贴着我一般,那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换完衣服,就打算去吃饭,后面的事你们就知道了。如果不是杨一先生,现在的我已经死了!”
说实话,听到这里,我的手在桌子底下忍不住的颤动。张怡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贴着她,而我在她差点死了之前。见到了一个黑影趴在她的背上。
这果然不是什么幻觉!
从半个月前,就有一只鬼盯上了张怡,每天都会靠近一点。到那只鬼完全贴上她的时候。就是她的死期了。如果今天不是杨一及时出现,张怡已经被那鬼给害死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加发毛,为了不让张怡看恐慌来,我端起咖啡浅浅喝了一口,想要平息一下内心的恐惧。但那端咖啡的手,却止不住的轻颤。
张怡并没有注意到我内心的紧张,追问我:“我是不是撞鬼了?”
我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可真是一个粗神经的姑娘,都已经差点死过一次了还问这捉白痴的问题。但现在也不好吓好,于是我只好安慰:“你这几天最好是请个假,然后……有什么事再联系我们。”
张怡点了点头。
这一聊又聊到11点左右,杨半仙手上的咖啡喝完了,提议说:“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周沫,该走了。”
我因为担心张怡的安全,本来想建议她和我们呆在一起。但看杨半仙并没这想法的模样,便跟着站了起来。
跟张怡道别以后,和杨半仙在站台下等公交车。我说:“这时候哪里还有公交啊,再说我们隔得又不远,走回去吧?”
“时间不够。”杨半仙话音刚落,前方就出现了一辆公交车,他抬腿走了上去。我跟着上车,这时候车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司机。可这司的背影,我却看着十发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