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九岁的时候跟张素芬打过一架,回想起那个年纪的我,真是相当桀骜不驯。
那天回家的时候看到我妈额头上跟手臂上的伤痕,整个人都炸了,就跟张素芬动手了。
张素芬听到我这么一说,眼中闪过一丝瑟缩,往地上啐了一口,低劣的谩骂道:“你就是个女流氓!”
她大概是怕我动手,转身进了病房。
“你这个脾气也不知道是跟了谁。”我妈在一边笑叹着说道。
我双手环臂,百无聊赖的说道:“跟了你呗,你别忘了。当初我在学校被男同学欺负,你到了学校差点没把那个男同学打到半残。”
“你也是不学好的。”妈妈哭笑不得的说道:“竟让你学到一些坏的地方了。”
那会儿我刚到了妈妈身边,因为长的还行,脾气又不好。无意间惹到了一个学校的混混,对方欺辱了我,我躲在更衣室给我妈打了电话,没想到我妈剽悍的很,把对方打的他亲妈都不认识了。
“您还笑得出来啊。”我指了指病房,“叔叔的病怎么办。”
妈妈轻轻地挽了一下鬓发,淡淡的说道:“这病也急不得,我本想让他在长州做透析,等肾源的。但是你也看到了,老太太就觉得北城的医院才是医院,非得过来。”
长州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地级市了,做透析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张素芬这一辈子就认得个北城,觉得北城能人异士多,非得闹得来。
来了又有什么用呢,医生也无非是那个诊断。
吃药、透析,换肾。这种病,到哪里治都是这个结果的。
“你有钱?”这个病,要治好怕不是小数目。我心里盘算着,我妈只怕是没有多少钱。
“有钱没钱总得治病。”妈妈不再说这些,“进去看看你叔叔吧,你们也很久没见了。”
虽然大病一场,叔叔的精气神还算不错。
我坐在病床边上,跟他笑谈了一些话。
要说叔叔也是个不错的男人,跟我妈妈在一所学校当老师。就是出身乡下,有这么一个极品母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该谈恋爱的年纪了。”叔叔打趣道:“没有心仪的对象吗?”
削好一个苹果,才知道等会儿叔叔要测血糖还是什么的,只能自己啃掉。
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自嘲道:“心仪的对象啊,看走眼了,烂白菜被猪拱了。”
“苏软!”我妈在一边瞪我。
叔叔倒是噗嗤笑起来,“没关系,我们软软这么漂亮,肯定会有更好的。”
“徐清,你还记不记得,丫头刚到家的那阵子。瘦瘦小小的,谁跟她说话都爱答不理的。”叔叔半是追忆的说道:“我那会儿以为她是个腼腆的性子,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倒是开朗多了。”
我妈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儿,“她腼腆,天上都能有两个太阳了。你是没见过她小时候的样子,闹腾的要翻天了。”
“现在也没见得变多好。”张素芬见我们谈的开心坐不住了,阴阳怪气的嘲讽两句。
“妈。”叔叔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这些年只要在叔叔看得见的地方,老太太一般不敢太过了。也得亏有他百分百无条件的维护我妈,不然不管怎么样,我早带着我妈跑了。
张素芬惯会变脸,一看儿子不高兴了,立马说道:“刚刚不是说没对象吗?正好你有个堂哥在北城做生意,正经认识不少有本事的人,不然介绍一个让苏软见见?”
叔叔对我的人生大事还是蛮关心的,还真跟张素芬两个人一言一语的讨论起来了。张素芬说的一板一眼的,那个叔叔所谓的堂哥,貌似还真是有钱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