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一笑,便趁周遭无人在之时,拿那案头的笔写了字给她看,她方恍然大悟道:“原如此,都怪老身糊涂,先还以为公主对他……”
我闻言微微一怔,面上竟有些红意,自己心下亦是暗暗吃惊,遂紧皱眉头,将那手中的纸一把撕了个粉碎。她见状,忙含笑道:“公主既是西罗女子,怎可能会对他这样的贼人有情呢,我早该想到的……”
我心下一动,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相处,总隐隐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与父皇生前是一模一样的,幽深冷远,叫人捉摸不透。
那日一早候他出了门,料定他今日必定很晚才会回来。这几天我苦思方法逃离,只可惜他府内戒备森严,我虽说长得十分丑陋,也已是他的侧室,好些次装作无意走到门口,都被门口的将兵拿枪挡着。
及至亥时,夜已黑透,也还未见他回来。百无聊赖之际,我走至书柜跟前取了一本书下来看。虽说我在这房中已经住了一个来月了,整日只想着怎样逃脱,并未想过去翻看这些书籍。我取的那卷书中讲的竟然是他明国的一些趣闻杂事,我深觉好奇,渐渐看得入了迷,众声不闻了。
及至有人用手轻拍我的肩膀,我愕然抬头才发现他已经到家了,忙立起身来让位。自我进门那日起,他便一直拿此椅此桌当床,我自然不敢霸占。
见我手中捧着书,他面露讶异之色:“你认得字么?”
我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你看得懂我们的文字么?”
时心里咯噔一下,复又点点头。
“既如此,想必你也是识字的。你虽不能说话,以后想要什么却可拿笔写来。此时已亥时三刻,你也该去歇息了。”话毕,他自坐了下来,见我行至床前,又不紧不慢道,“还有一事,也该要你知道。再过三日,我军便要启程回去了。”
我心下一惊,忙摇了摇头,又伸出手来摆了摆。这几日观他傅麟郡的言行,倘若明军要回去,十有**他是会带我同行的,我万万不能前去东明。
他紧蹙眉头,竟不解我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我皱眉瞪了他一眼,眸中不免有些郁愤之意。时又长叹一口气,自笔筒里取出一支笔来,沾了浓墨在纸上写下“我要留在西罗”这六个字来。
他略一迟疑,淡淡笑道:“你的意思,是叫我放了你么?”
我点点头,眼眶便有些红了,只怔怔地看着他。
他却别过头道:“不行!”
我闻言神色一黯,续又提笔在那纸上写字,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我大惊失色,愕然之下抬头去看他,却见他面上竟微露柔润之色:“不必写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我不解其意,面上便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