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路过门口没几米远,他似有些迟疑,忽止了步,也不回首:“这屋子里有客人在?”
后跟着的人立马回道:“是恪王府的小王爷并赵姑娘二人。”
有半晌的沉寂,他淡淡道:“我明白了,吩咐下人好好招待。”语毕,他头不回地走了。
我因见了他身形,那心弦渐渐绷紧,闻言忽骤然从中折断,说不清道不明的空空荡荡:才短短几日,他竟连再回首看我一眼也不愿意的了。无来由突升起一股人琴俱亡的悲苍之感,下意识地伸手将衣襟紧紧拽住,那指甲仿若要深深掐入肉里去了。
啻儿诧异道:“姨娘怎么了?”
唇角浮起一丝哀凉的笑意,我怔怔看着门外,强作镇定:“多谢小王爷关心,我没事。”
“没事?你的面上有些苍白。”
我黯然不语,转首去看他的那一霎,心头是痛极:“一向如此,稍微坐坐就好了。”
他面上闪过一缕不解,无奈终还是长叹了口气。
这样胡坐了半日,无意一抬眸,却见朱彻走了进来,他身后是傅荣。傅荣因见了啻儿,面上直是一愣,眸中尽是惑色:“这位……可是小王爷?”
朱彻颔首,时瞥一眼啻儿:“还不快快过来见过傅将军。”
啻儿闻言上前一作揖:“傅将军好。”
傅荣道:“少将军一表人才,眉目清秀,非常人可比拟。”
朱彻笑道:“真如世翁所言便罢了。”语毕,便向我道,“让你在此处久等,现就出去。”
傅荣亦笑向我道:“末将照料多有不周,下人粗鄙,不知可有怠慢?”
我含笑摇了摇头,跟在朱彻身后出了门去,照旧上了马去。傅荣便也唤了一骑,正要策鞭之时,见那头有一顶轿子抬了来,傅荣诧异,便向那些家丁道:“这轿子要作何用?”
“是夫人和少夫人要去贤裕寺,说是为祈子求福。”
傅荣微微颔首。
朱彻笑道:“祈子?这是好事,令郎多年来不近女色,这次可是……”
傅荣眸光有意无意往我面上一扫,含笑道:“犬子之事令末将多年郁结于心,幸这次的女子他自己挑中的,也十分喜欢。不怕王爷笑话,这次终盼得他二人圆房,末将心头之事总算了了,只等坐享儿孙之乐。”
朱彻扑哧一笑:“外头传闻是假,等令媳怀上一子半女,谣言是不攻自破,傅将军实不必为此忧心。本王一向认为是令郎眼光高而已,并非真是短袖……本王今日亦是口无遮拦,望世翁不要放在心上。”
傅荣面有尴尬:“见笑见笑。”
朱彻闻言大笑:“此乃你傅门一喜!”遂将马缰一拉,“走罢。”
时三骑急急行去,我坐在马上,总觉得此刻之冬风,尤为寒冷刺骨,侵人心肺。眸中有些泪水渐渐落下,却被风吹散在了风中,不知飘往何处去了。
他,不是随便之人,若非动心,他怎会碰荀妹妹?也是,荀妹妹这样好看,他如何会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