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有几个老婆婆总爱嚼舌根,说我们家是外来户,还说我哥不是我爸亲生的,我哥去曼莱是去找他亲爸。”
“从小学到高中,我哥读的是北州最好的私立学校,我妈没工作全职照顾我们兄妹,家里大大小小的开销,全靠我爸的小茶厂支撑,我哥一年的学费就是好几十万,我哥要不是他亲生的,那他脑子也是有问题。”
“以前我爸总是盼着我哥读完书能回北州,不说帮他,起码一家人能有个照应,结果我哥书还没读完,在曼莱开始创业了,我也去了曼莱,我爸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
“那会儿我爸背着我妈偷偷给了他一张卡,后来我哥悄悄告诉我,那里面有六百万,我爸说是给他攒的老婆本,那时候我爸厂子一年也不过百万收益,他却给我哥攒了六百万。”
裴望渝嘴里不停念叨着家里的一些事,绝口不提那个人,肖婧晗却是打她出声的一刻就知道,她是在刻意回避。
语调轻柔没有波澜,逻辑也尚且通顺,可没一会儿,肖婧晗就感觉到肩头的湿感,泪水浸湿布料,宣告裴望渝的伪装失败。
“望仔。”肖婧晗轻唤一声,“别为难自己,你跟阳仔说你家不是因为他才出事,同样,家里的事也不是因为你喜欢陆彦翀才会发生,别有这么重的负罪感。”
裴望渝紧闭双眼,咬紧下唇也没能扛过侵袭而来的伤痛,她声音变得哽咽,“我就是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能留在北州多陪陪我爸妈,明明语言哪儿都能读,三年了,连个祭拜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肖婧晗听得胸口发闷,“陆彦翀把你带到曼莱,后来的事也是他处理的吗?”
裴望渝无力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被陆彦翀带到曼莱后,她就跟北州的一切失去了联系,就连裴励城坐没坐牢,还是她第一次决定反抗离开的时候才知道的。
陆彦翀对裴望渝什么感情,肖婧晗不好说,可从陆彦翀开出条件让她去曼莱,到今天通知她来陪裴望渝过生日,肖婧晗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掺杂着一些道不明的感情的。
“望仔,你要不要跟陆。。。呃!”
话说一半,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吓得肖婧晗倒吸凉气,“你。。。你。。。”
是谁!
黑影逆光站立,肖婧晗仰着头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睨了眼帐篷里面的情况,来人收回视线,看向眼角挂着水光的裴望渝,“翀哥让我来接人。”
声音略显熟悉,肖婧晗眯起眼,费力分辨对方,“啊。。。你是早上那个阿淮吧?”
面无表情的阿淮点了点头,“待会儿有人送你们回去,我先带她走。”
周围有人监视,这里什么情况,阿淮一直都知道。
虽说肖婧晗没喝多少酒,以防万一,阿淮还是留了人送她跟阳仔。
裴望渝听到了阿淮的声音,她睁开眼,空洞地望着那抹高大的身影,没有任何挣扎,语气颇有几分认命的味道,跟肖婧晗言语两句,踉踉跄跄地爬上了阿淮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