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阿淮等了十秒有余,也没再听见陆彦翀的声音,唯有一声声略显沉重的呼吸。
陆彦翀和裴望渝,好像两人都被命运困在了雨里,谁都没能独善其身,站在雨中任由雨水腐蚀。
阿淮怎么也想不到,陆彦翀有一天会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他甚至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翀哥身上的那股无助。
“翀哥。。。”
又过了会儿,阿淮叫了陆彦翀一声,“北州那边还动吗?”
紧闭的黑眸倏然掀开,仿若闪过一道寒光,陆彦翀脸色骇人的可怕,“叫人盯紧了,但凡沾亲带故的一个都不准跑,等裴励城的鉴定报告出来,我亲自去。”
言外之意,用不着什么迂回的协议这么麻烦。
他早该想到的,从秦稚棠回国那会儿,他就该想到的。
只是他猜中了结尾,却没料到开头和过程,这其中的渊源,就是现在,他都以为不过是儿女情长。
陆彦翀恨极了,恨背后人的谋算,一早给裴望渝设下了如此诛心的一张网,恨裴励城不自量力知情不报,更恨自己蒙蔽双眼,始终不肯承认小猫在他心里的位置老早就越过了杀母之仇。
如果他没有伤害她,那是不是现在的小猫还能在心里保留一丝温暖,在这个世界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之后,不会觉得她真真切切是被抛弃的那个。
十年啊,那是她整个人生的一半,是告别童年迈入青春的懵懂、纯真,是花季的勇敢、热烈,他不仅没有给她回应,还亲手掐死了她的鲜活与明亮。
裴望渝不能一直活在青春里,但她的青春永远有他。
十年前她射出的一箭,十年后正中他的眉心。
只要一想到这儿,那股后悔就撕咬着陆彦翀的心脏,连疼都没法说出口。
裴望渝从房间出来,站在过道口看向客厅,陆彦翀半躺在沙发上,手搭在额头,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
他脱掉了外套,黑色衬衫的扣子只扣到胸口,隐约能看到精壮的胸膛上的伤疤,那枚银色的指环贴紧伤痕。
裴望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不是第一次送自己礼物,却是第一次觉得这份礼物全身长满倒刺,轻轻一动,就能让她满心是血。
陆彦翀没睡着,从裴望渝出房间他就感觉到了,也知道她是在看他,可他没有睁眼,好像这样就能逃避内心深处的恐惧与后悔。
重新回到房间,裴望渝拿了一条绒毯出来,轻轻盖在他身上。
她也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说好不会再喜欢他,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对他好,会担心他这样睡着会不会感冒。
裴望渝的所有东西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橘香,由远到近,鼻间浸入浓烈的清香,陆彦翀再也忍不住,起身紧紧圈住正欲撤离的纤细腰身。
“望望。。。对不起。。。”
裴望渝手僵在两侧,心头颤了又颤,“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所以不用说对不起。”
这样的回答愈发加重了陆彦翀心底那层密密麻麻的痛意,他宁愿她恨他,也不想看到她现在不痛不痒却又真心实意的温柔。
鲜少哑口无言的陆彦翀,此时满脑子除了一句对不起,再想不出一个字来。
仰起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将头更深地埋进了她怀里,小心又贪婪地感受她的体温,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他不敢想象,如果这小猫真的。。。他会疯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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