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班师回朝那日,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连久宅在府中的嬴仪也被嬴佑拉着去了城口。
嬴仪的伤早已好了,只是他不愿上朝,也不愿见到皇帝,索性便一直没有呈报伤情,皇帝那边也似忘了一般,并不催他。
不过就算他上朝了也没有资格去城门楼顶,只有皇帝和下一任皇帝有资格去那迎接大靖的军队。
他们的军队。
嬴佑自从上次看丢了嬴仪后,变得格外警惕,连等候时饮用的茶水与享用的茶点都自己准备。
令雪沉默行了个礼,在嬴仪拈起糕点前将银针一一插入试毒。
上次她自行去向太子请罪后被关进了处置室,好在嬴仪半夜向太子求了情,让嬴修放过了她。
只是在那之后,嬴修才发觉武力并不意味一切,比起守护,令雪更擅长杀人,还想着要不要将令雪调回来,重新派一个会照顾的过去。
不过嬴仪说他已习惯令雪,并不想换,令雪也发誓绝不会有下次,在加紧培训过许多照顾人的技能后,太子终究还是让令雪回去了。
吃前试药,便是令雪新学会的技能之一。
她懂医术,更懂毒术,除了不太礼貌以外,干得十分得心应手。
嬴佑并不觉得她失礼,他现在看七哥就像看脆弱的琉璃,任何能保护嬴仪的措施他都举双手双脚赞同。
待令雪退后,他率先拈了块浅黄的点心丢进嘴里,随后又饮了一大口茶水,才舒坦地摸了摸肚子,与嬴仪讨论起从未谋面的三皇子与五皇子来。
“三哥我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不爱说话。”嬴佑绞尽脑汁,试图从记忆里翻出些嬴伐相关的内容。
“对了,很久之前宫里有则传言,说三哥是恶鬼呢!”
“说什么三哥的房中,发现了许多鸟雀的尸体!”
说起诡谲隐秘的故事,嬴佑眼睛都亮了起来。
“时间、好像是五年前?那时我还想跑去探险来着,只是半途中被母妃抓起来了。”
“之后三哥好像就去边疆了。”
他说得口干舌燥,又饮了一杯茶。嬴仪若有所思,亲手为他倒了茶水,又问道:“这么说来,五哥和三哥不是一道去的?”
“五哥嘛,”嬴佑有些犹豫,“我只知道父皇之前很宠爱五哥,只是三年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是五哥和父皇大吵了一架,之后五哥就也去边疆了。”
一个五年前离开,一个三年前离开,且都是有了不好的传言后离开。
比起皇子殿下主动要求前去为国作战,更像是被皇帝厌恶后随手丢去边疆,眼不见心不烦了。
若真如此,嬴仪确实有些意外。
将自己视若神明的人,居然能够容忍凡人的亵渎,甚至将对方派去边疆,手握军权?
大方得不像同一个人。
难道说当时的皇帝,还真切的怀有几分爱子之情?
嬴仪摇了摇头,将这个恶心的念头从脑中挥散。
他思索的时候,嬴佑已经扒到了窗边。
二人所在的位置是临街茶馆的二楼,靠近城门,大军一靠近便能立刻发现,是嬴佑特意找的最佳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