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不少未出阁的少女纷纷羞红了脸。
庄晏只觉得心跳都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停止了。
这是她的弟弟,自那场宫变后,骨肉分离了十一年之久的弟弟,久到她都快记不清他的模样。
她历经生死,看遍了尔虞我诈与尘世悲欢,曾经无数次憧憬他再站到她面前是什么样子,也无数次在梦中别离的痛苦。
没想到,当他再次站到她面前时,是这样的。
他比以前长高了许多,她见过五岁的阿璃,却不曾想到十五岁的阿璃竟是这样一个如珠如玉的少年。
而这个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少年,背地里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心口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疼痛,庄晏的眼眶不自觉就红了起来,快速扫了一眼没人发现后便低下头去。
只听一道清润的嗓音道:“小王奉父皇之命,今日特地来恭贺夫人大寿,愿老妇人日后平安康泰。”
抚阳伯夫人忙道:“端王爷折煞老身了。”可神色一派欣喜,也不向端王行礼。
一直靠在抚阳伯夫人怀里的九公主糯糯地说:“五哥何必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庄晏看到这一幕,握紧了拳头,抿着嘴角,他们还真和抚阳伯府不是一家人。
七皇子也喊了一声:“五哥。”算是打了招呼。端王淡淡嗯了一声,并不多说。
可见也没有多少兄弟情分。
另一位穿着墨绿长袍、面容沉静的青年向抚阳伯夫人躬身行礼道:“母亲,这里都是女眷有诸多不便,我还是陪着端王爷和七皇子到前面去吧。”
“好好好,好生招待王爷和皇子。”
说着,几人就走了出去。
端王不着痕迹地看了庄晏一眼。
庄令昭突然凑到庄晏耳边说:“刚才那个穿墨绿衣裳的,就是抚阳伯世子,听说现在还没定下亲事来。”
庄晏朝她露出感激的神色,庄令昭得意一笑。
抚阳伯世子陆榆增,她虽没有直接和他打过交道,但是刘域为了生意,免不了和他常常来往。抚阳伯年轻时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将家里的家产败得差不多,虽然承了爵,却没有正经差事,后院妾侍无数,但只有正室所出的一子二女成年,这抚阳伯夫人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管理内院可是一把好手。她的两个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千方百计嫁给了老靖远候,另一个入宫摇身一变成了淑妃,唯一的儿子陆榆增更是不可小觑,这几年明着是抚阳伯借了淑妃的势掌管了江南四省漕运,内里却一直是陆榆增在后面出谋划策。
陆榆增也不过十七八岁,可谓是真正的少年英才。
若是可以,她不想与他为敌。
庄令昭生性活泼不喜拘束,在屋里听睿王妃同夫人们说话不免觉得无趣,变央了王妃让她同庄晏去园子里逛逛。
抚阳伯府上没有适龄的姑娘,便由几个丫鬟领路。
一路上花团锦簇,亭廊檐角都挂上了描金红纱,婢女们今日每人头插一朵鲜艳芍药,再加上伯府构造小巧精致,可谓是一步一景,看着端得富贵。
就连庄令昭见惯了王府富贵,也忍不住咋舌。
绕过一处月亮门,就是伯府后花园。庄晏看见桂花树后隐隐绰绰有个人影,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