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天呀,这是给她多么大的肯定,又是给予了多么大的信任,那恼人的心跳又来提醒她,秦落柔下意识捂住胸口,不敢看李青奕的眼睛,低着头说道:“我不过是惜才,惜才。”
赶忙慌不择路的快步往里屋走去。
李青奕轻轻皱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昨夜醉酒时那般亲近,清醒时倒躲着自己了,她果真只是惜才?
吃饱喝足后秦落柔一点也不困倦,白日里睡了那么久,现在可是精神的很呐,但看着身旁疲倦的贺大娘和秋灵心有不忍,假装打着呵欠,“秋灵,放信号吧,送我回府。还有,我会安稳待在府中,你们别再为我操心了。”
贺大娘看了一眼李青奕,李青奕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依顺秦落柔。
“姑娘,秋灵不知信号,我去吧。姑娘放心,我会把宅子打理好的,另外几处厢房再几日就成了,等姑娘出府后,就能看到一个修葺完善的宅院了。”
秋灵也跟着点头,经过此次事情,她对这个病弱书生有了新的认识,虽说谈不上多欢迎,但也不排斥了。
很快黑衣人就等在了院中,秋灵打开门,秦落柔正要出门,却被李青奕拽住衣角。
“这九连环给姑娘解闷。”他从怀里拿出一串铁环,造型奇怪。
秦落柔接过来,“这就是九连环?只听兄长说过,还没见过呢。”她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念叨着,“看着就很难解开。”
突然抬头问李青奕,“严公子可能解开?”
李青奕笑道:“姑娘以为呢?”
“你卖关子。”秦落柔撅起嘴,“我猜你解不开,嗯……不,能解开。”
“姑娘说解不开在下便解不开,能解开便能,只是今日时间仓促不能验证,待来日为姑娘解谜。”
“好。”秦落柔将九连环收好,黑衣人背起她,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这天之后,秦落柔安静地待在那一方关着自己的小天地里,白日里看书弹琴写字,晚上在丫鬟睡熟后,吃着秦落婉和秋灵放在窗户边的食物。
倒也没什么不好。
被禁足的第七天,老夫人推开了她的门。
秦落柔正在抚琴,严易那日所奏之曲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她记得调子,但总也弹不出那种感觉,不断的调试着琴弦,试图找到最合适的音准,压根没在意房门已经被推开了。
突然,一个苍老有力的熟悉声音传入耳中:“远远就听见了琴音,被关了七日你倒是越发有闲情雅致了。”。
秦落柔微微皱眉寻声看去,老夫人身穿湖蓝长袄,神采奕奕地从门口走进。
她手掌按住琴弦并不起身,“祖母今日怎么来了,莫不是孟家父子回来了?”
老夫人不回话,看着那两个伺候秦落柔的丫鬟,对身边的老姑姑说道:“去,掌嘴。”
老姑姑走到两个丫鬟身边,狠狠地打了两巴掌。两丫鬟立刻双膝跪地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你们两个对我还真是衷心,县主看着哪里像是绝食的样子,怎敢谎报?”
“老夫人恕罪,姑娘这几日确实饭菜未进,厨房的人可以作证。”
“祖母若是教训下人不如带回去训斥,”秦落柔缓缓起身,“莫不是祖母盼着我奄奄一息,好直接把我卖给将军府?”她一挑眉,往前走两步,“那也得看将军府要不要呀。”
“落柔,你不愿嫁,又说不出可信的理由,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高门大户家的女儿羡慕你?”
“那让她们嫁好了,我不愿意嫁就是我的理由。祖母,我知道自古以来,世家出身的女子婚姻从来不由己,但只要不是圣上赐婚,一切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我做您孙女这十六年来,您仅仅将我看作是奉国公府的嫡女,还是您的孙女?”
老夫人半张着嘴,险些没有背过气去,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立刻涌了上来。
“因为你是奉国公府的嫡女,才是我的孙女,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没有你祖父,没有你父亲,你还能被封为平武县主?落柔,既然享受了奉国公府带来的荣誉和锦衣玉食,理当要背负起整个家族的命运。”
秦落柔冷笑,从小到大,疼惜她的只是她的父母兄长,家族?是现在站在眼前的老妇人,还是毫无作为的两位叔叔,亦或是那些只会来哭穷的远亲?他们所期盼的不过是自己高嫁之后,带来的好处。
回想过去这十六年,但凡有人给过她真情实感的温暖,就不至于在自己以那样的罪名埋尸荒野时,没有一个所谓的亲人为自己辩解伤怀。
“我想我已经得到了答案,祖母也不用如此关着我,在孟跃庭回来之前,我不会再说退婚的话。当然,他回来之后,您也不能阻止我们见面。”
老夫人又气又恼,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也曾苦口婆心劝过,也曾劈头盖脸骂过,但都没有任何改变。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孟跃庭能亲手猎捕赤狐赠给落柔皮毛,想必是有些情意的,只要将军府不同意退婚,就什么都不会改变。
“随你吧。”老夫人一甩袖子,离开了。
两个跪着的丫鬟不知道该跟着走还是不跟着,老姑姑训斥道:“还不快跟上。”
见他们都走了,秋灵赶忙进来把门关上,跑到秦落柔身边道:“姑娘这几日闷坏了吧,要不要出去走走?”